想到杜三究竟算不算殉国,就是帮办江南军务张国梁
“他先去苏州,等拿到薛府台书信才去找张玉良和‘老虎’、‘小虎’他们。向帅虽殉国,但江南蜀将还有不少,张国梁不能不给他们面子。周老爷还说这路没之前以为那凶险,说长毛全龟缩进江宁城。”
杨念家所说周老爷就是曾经“铜天王”周兴远,原本在上海做县丞,干得却是设卡抽厘差事,堪称日进斗金,个个看着眼红。
向荣在时谁也不敢动他,结果向荣病死在军中消息传到上海,就被上海道蓝蔚雯和上海知县黄芳联名参本,朝廷下旨革职查办。
周兴远抽那些厘金究竟去哪儿,薛焕心知肚明。
可向荣生前只是总揽江南军务钦差大臣,管不着地方上事,安排周兴远来上海设立丝茶局筹饷事本就上不台面,自然不能出面帮着辩解。
天越来越冷,太阳落山越来越早。
在旗昌洋行坐下午苏觉明,跟往常样戴上瓜皮帽,沿着洋人修马路直奔外滩。
路上车水马龙,他像头次来似边走边好奇地四处张望,遇着稀罕事停下来看会儿热闹,走累找个干净地方坐下歇会儿,直到不动声色搞清楚江面上有几艘洋人船,究竟是炮船还是商船,炮船上究竟有多少尊炮,才沿大马路回四川会馆。
租界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像他这样无所事事,天天在租界闲逛朝廷命官更是屈指可数。
这路上几家洋行伙计,几乎都认得他,没少在背后嘲笑他这个既没权也没钱,甚至连衙署都被洋人占,只能寄居在四川会馆江海关帮办委员。但只要见着他都会出来喊声“苏老爷”,有时候还会请他进去喝杯茶。
并且薛焕是苏州知府,并不是松江知府。就算是松江知府也管不着上海事,只能干着急却帮不上忙。
丝茶局账根本经不住查,周兴远不想坐以待毙,竟带着没来得及解往江南大营五万多两厘金躲进租界!
任钰儿知道他跟韩秀峰关系不错,也知道他这次真是冤枉。
再想到“厚谊堂”急需银钱周转,不然文祥和王乃增也不至于让各分号帮着想办法,干脆收留周兴远,让周兴远变成“厚谊堂”上海分号人,那五万多两厘金也随之通过“日升昌”汇到京城。
任钰儿上个月让周兴远去找张玉良、虎嵩林、虎坤元、张应禄、周天受、周天培和周天孚等巴县籍武官,不是因为厘金事,而是想帮韩秀峰义兄杜三求个恩典,毕竟人死但不能白死。
苏觉明早习惯被冷嘲热讽,表面上总是装出副官场失意、落魄无比样子,但心里却在想你们这些“假洋鬼子”又有什不起,正暗骂刚才那个王阿贵有本事这辈子就别离开租界,“厚谊堂”明面上掌柜杨清河二儿子杨念家竟从人缝里钻出来。
“三爷,周老爷回来!姑奶奶正好在家,听说周老爷回来,就让小赶紧出来寻您。”
苏觉明回头看眼身后,低声问:“他怎回来这快,难道事情办得不顺?”
杨念家急忙道:“周老爷说姑奶奶交代事全办妥,之所以回来这快,不是办得不顺,而是办得太顺。”
“什叫太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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