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您是当局者迷啊,您想想官做到现在这份儿上,是官职大小、品级高低重要,还是能随时递牌子乞求觐见,能在皇上跟前说得上话重要?”
庆贤紧盯着韩秀峰,接着道:“据等所知,刚刚过去这大半年,尤其文中堂抱病之后,皇上连柏中堂、彭中堂都极少召见,只见他和郑亲王、怡亲王。对,还有僧王。您回京这才几天,就已经觐见过两次,您觉得他心里会怎想?”
“……”韩秀峰愣住,时间竟无言以对。
庆贤回头看看正若有所思王乃增,再看看脸惊恐刘山阳,突然话锋转:“要是没猜错,他心里只是有些不舒服,倒没有真打压排挤您意思,因为在他看来这算不上多大点事。”
“这事还不算大?”刘山阳禁不住问。
韩秀峰时间想不透肃顺为何搞这出,只知道会馆是不能再呆,心不在焉地跟吉云飞、敖彤臣及满不在乎伍肇龄吃完晚饭,便让小山东和徐九收拾行李连夜搬到达智桥胡同。
本以为他要在会馆住几日王乃增、庆贤和刘山阳很奇怪,相继走进“听雨轩”问起缘由。
韩秀峰简单说下事情来龙去脉,又无奈地说:“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被他们这闹,今后就别想清静。不但从明儿个开始得去衙门点卯,隔三岔五得去军机处额外行走,甚至连卿贰官应该参加祭祀都不能不去!”
“真要是被推上风口浪尖,今后是得谨慎点。”王乃增想想,又紧锁着眉头问:“四爷,您跟肃顺那多年交情,他为何这对您?”
韩秀峰苦笑道:“时半会间也没想出个头绪。”
不等庆贤开口,王乃增便苦笑道:“始真兄,这对肃顺而言还真算不上什大事,他刚杀批大贪,关批小贪,在他看来满朝文武不是贪,,g就是尸位素餐庸官,借着皇上让拟旨机会,拿冷籍做文章。借地方士绅把持学额、寒门学子无缘举业,来个管中窥豹、由小见大,整饬下师生、同年、同资、亲故互相援助,植党营私、蒙蔽把持、招权纳贿乱象又有何不可。”
“可冰冻三尺非日之寒!”
“始真兄,你认为治国如小烹,尤其在外忧内患这个节骨眼上,刷新吏治这种事应该缓而图之。但他不这想,他是只争朝夕,他觉得再不加以整饬大清就要亡!”
王乃增站起身,提起架在炉子上水壶,边往韩
庆贤沉吟道:“四爷,看这事也没那复杂。”
“此话怎讲?”
“因为四爷您已经不再是两年前您,您之前无论署理松江府海防同知兼江海关监督,还是署理永定河南岸同知,甚至连后来调任通政司参议,再后来回乡督办川东团练,都是包括他在内几位大人先后保举。”
庆贤边在炉子上烤手,边接着道:“而您率川东团练驰援湖北协剿长毛和擢升太仆寺少卿,都是皇上意思,甚至是皇上直接下旨。在他看来您翅膀硬,不再是之前那个靠他关照提携韩秀峰!”
韩秀峰觉得庆贤话有几分道理,可想想还是摇摇头:“韩秀峰能做多大官,在仕途上还能走多远,连庆贤兄您心里都有数,他肃顺难不成会没数,琢磨着他应该不会因为这个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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