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说……”
“南苑那边不方便去,跟僧格林沁手下那些骄兵悍将也不熟。他们能剿得长毛,但究竟能不能对付西夷,心里真没底,所以南苑和僧格林沁那边全靠你。太仆寺那边不用再去点卯,陪祭那些事也别管,得空多往僧王府跑跑,多跟他说说西夷事,将来真要是有战事,免得他刚愎自用,轻敌冒进,到时候败涂地!”
“秀峰明白。”
“再就是户部郎中荣禄你认不认得?”
韩秀峰大吃惊,下意识问:“大人怎会问起他?”
“那人姓什叫什,究竟是何出身?”
“姓刘,名山阳,举人出身,在四川时曾随秀峰防堵过贵州教匪,后来又随秀峰率川东团勇赴湖北协剿过长毛。”
“想起来,你保奏折子里好像有他。”肃顺摸摸嘴角,轻描淡写地说:“名不正则言不顺,可不能让他为朝廷办差却没个正儿八经差事。回头差人把他履历送来,看看能不能帮他在内务府谋个缺。”
“谢大人关照!”
“这有什好谢,之前只要是进‘厚谊堂’人,皇上全赏差事,只是按例办理。”
肃顺看出韩秀峰不但认得荣禄,很可能还有些交情,直言不讳地说:“皇上念他是忠烈之后,擢升他为郎中,管户部银库。可他倒好,深受皇恩却不思报效朝廷,竟敢伙同银库胥吏差役监守自盗,中饱私囊!”
“竟有这样事,他胆子也太大!”韩秀峰不认为肃顺会冤枉荣禄,是荣禄虽有点家底儿,但开销样大,再没进项真会坐吃山空;二来银库郎中本就不是那好做,只要是坐在那位置上人,想做清官都做不成。
“看在你面子上,可以网开面,放他马。”肃顺深吸口气,接着道:“不过他吞进去银子,得给两不少地吐出来!再就是户部这差事他别指望再干,让他自个儿找个由头请辞,给他死去阿玛留几分脸面,也给皇上留几分脸面,免得那些个喜欢嚼舌头人在背后议论皇上无识人之明。”
韩秀峰意识到他原本是不想管“厚谊堂”,可现在洋人大军压境,由不得他这个兼管理藩院和鸿胪寺事务礼部尚书不管,所以连“厚谊堂”人都能跟着沾光。
正不知道该说点什好,早就呵欠连天郑亲王起身道:“雨亭,你忙你,们先出去透透气。”
不等肃顺开口,韩秀峰急忙起身道:“下官恭送二位王爷。”
“留步留步,办正事要紧。”
恭送走两位“甩手王爷”,肃顺接着道:“志行,正如你在折子中所奏,西夷真要是北犯直隶,这天津能否守住,靠不只是大沽协那两营兵,样不是天津镇那些不堪大用丘八,说到底还是得靠京营,得靠南苑那些马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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