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吉祥,王千里急切地问:“地山兄,洋人有没有提出什蛮横无理新条件,僧王和恒福大人是怎应对?”
“英吉利和法兰西领事到,昨儿上午,是上次跟英吉利大兵头何伯约定回信日子,因为皇上既没下旨开打,又没恩准两国使臣上岸,恒福和文煜只能拖延时间,命海防同知博多宏武和天津知县杜恩前往,称他和文煜‘不日即至海口’,请何伯等夷酋‘静候数日,会议切’。”
“洋人怎说?”王千里凝重地问。
“洋人开始什也没说,直到昨儿晚上才差人上岸递来道照会,打算邀博多宏武和杜恩会晤。”
“博多宏武和杜恩
崇厚愣愣,连忙道:“他还在城里,只见过他面。昨天在藩台那儿听人说,他原来打算献完炮去京城,可听说富贵在家赋闲不再做官,就打退堂鼓。后来想着在天津呆着也不是事,打算南返,可洋人兵船又堵住海口,所以哪儿也去不。”
“他虽是个商贾,可捐输洋炮最为得力,对朝廷有功,您为何不……”
不等王千里说完,崇厚便苦笑道:“老兄千万别误会,倒是想以礼相待,甚至都差人帮着找个宅院,可人家下子送来十尊洋炮,正所谓雪中送炭,现在是藩台甚至制台大人跟前红人。”
王千里反应过来,不禁笑道:“王某误会老弟,劳烦老弟赶紧差人去问问他,是打算留在天津这个是非之地接着巴结恒福,还是愿意进京觐见。”
“百龄兄,您是说皇上召他入见?”
王千里不但不是个人来天津,而且带来皇上谕旨。
事实上他就算没景运门侍卫吉祥这个随员,就算没带皇上谕旨,崇厚样会以礼相待。
因为在所有跟“厚谊堂”有渊源*员看来,曾先后辅佐韩秀峰、文祥执掌过厚谊堂王乃增虽有些本事,但远无法与曾多次独当面王千里相提并论。
早在泰州时,他就帮韩秀峰筹集钱粮、招募编练乡勇,甚至随韩秀峰道率勇赴万福桥堵截长毛。
后来进京投供,又在韩秀峰麾下效力,不但帮同整饬河营,甚至统带轮流去阵前效力河营兵勇,随僧格林沁和胜保大军从静海直转战到山东境内。
“吉祥就是为这事来。”
“景运门侍卫吉祥,拜见大人!”
“你是富贵家老二吧,本官记得。”崇厚不认为王千里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就因为这件事,立马回头吩咐道:“得喜,赶紧陪吉祥老爷去找黄得禄。”
“嗻!”
崇厚家人应声,连忙陪着吉祥走出正厅。
再后来虽做是河道上官,可事实上既管河,也管民,甚至管军(河营)!
听家人说王千里到天津,崇厚急忙借口有紧要公务,从总督行辕匆匆回到运司衙门,见着王千里就急切地问:“百龄兄,您怎来,志行有没有来?”
“四爷被个疯狗缠上,实在抽不开身,只能让千里先过来。”
“疯狗?”
“地山兄,现在不是说这些时候,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王千里知道洋人炮船已经到大沽口,进城之后却没有见着永祥、王河东等人,不免有些心焦,低声问:“地山兄,听说闽商黄得禄随薛焕到天津,又送来十尊洋炮,他人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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