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聊这些太败兴,任钰儿连忙换个话题,看着他刚放在书桌上书问:“四哥,您在看什书?”
韩秀峰回头看眼,轻描淡写地说:“《资政新篇》,余青槐托人从湖北捎来,他担心这路上被官差查获,还把封皮儿给撕。”
“《资政新篇》,谁著,怎没听说过?”任钰儿对此是真感兴趣,竟好奇地拿起书。
“贼首洪秀全族弟洪仁玕所著,可以说是本反书。”韩秀峰坐下来,端起茶杯道:“据在曾国藩那儿效力余青槐所说,这个洪仁玕前些年流落到香港,直到今年春天才辗转赶到江宁
在任钰儿看来,肃顺是个好官,禁不住问:“四哥,现在所有公文款册全被烧,肃顺大人还查下去吗?”
韩秀峰沉思片刻,无奈地说:“那些文档款册就算没被烧毁,他样查不下去。”
“有实据为何查不下去?”
“政以贿成,你以为只是句戏言?上到王公大臣,下到县衙里胥吏差役谁不贪?要是不贪,光靠那点官俸,天下*员有大半要饿死。何况不走门路,不送银子,也做不上官。”韩秀峰轻叹口气,接着道:“古人云‘天不变,道亦不变’,官场上那些陋规甚至tf已积重难返,光靠肃顺个人也无力回天。”
“四哥,您是说就算肃顺大人查到恭亲王他们中饱私囊实据,皇上也不会究办恭亲王?”
个人也没死,好像只有几个书吏在扑救时烧伤。”
见韩秀峰沉默不语,小山东又从袖子里掏出张纸,看着上面歪歪扭扭字,小心翼翼地说:“城里这会儿议论纷纷,说什都有,还有人写首诗,听着有点意思,就赶紧借笔记下来。”
“念!”
“金钱日不足,钞币供急需。小吏恣乾没,守藏多染污。亡何兴诏狱,玉石同焚如。上帝命祝融,扫荡无孑余……”
韩秀峰从小山东手中接过诗,想想又问道:“皇上知道吗,各部院现在啥情形?”
“那些王府花销个比个大,要是不贪,要是不收人家银子,王爷们怎维持体面。至于翁心存等重臣,同样如此。就算有实据,皇上也只会责罚番,不会要他们脑袋,毕竟刑不上大夫。”
“可是……”
“钰儿,你可以反过来想,要是把tf王公大臣全杀,皇上用谁?”
任钰儿反应过来,苦着脸道:“四哥,照您这说,肃顺大人不管怎查也没用?”
“虽治不本,但也能治治标,至少能让那些王公大臣收敛点。”
“整个户部衙门都被烧差不多,这大事谁敢瞒着皇上,听吉祥老爷说皇上震怒,不但没责备肃顺大人,还命肃顺大人彻查,定是觉得这水走得蹊跷。各部院现在是人心惶惶,连平日不怎去衙门点卯吉老爷,今儿早都去翰林院。”
“知道,你先去歇息吧。”
“小遵命。”
刚打发走小山东,任钰儿扶着门框轻轻走进来,反带上门道:“四爷,全听见,觉得这事儿定不是天灾。”
“这还用得着说吗,定是有人担心被查个底朝天,于是纵火灭迹,至于有没有人授意那就不晓得。”韩秀峰想想,又凝重地说:“肃顺这是把那些人逼到绝境,不然那些人绝不敢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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