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如今朝廷是好伤疤忘疼,在洋人这件事上,是说起来紧要,做起来不要。韩宸昨儿差人捎来封信,说驻守天津那些八旗绿营官兵,打个胜仗就有些得意忘形,而粮饷竟跟之前般又开始拖欠。”
任钰儿惊恐地问:“这如何是好!”
韩秀峰无奈地说:“人微言轻,干着急也没用,只能做最坏打算。”
任钰儿意识到他这些天为何不愿意进城,沉默良久故作轻松地笑道:“四哥,不说这些不高兴事,您不是爱吃西洋点心吗,这就去给您做。”
,先是被洪秀全加封为军师,没多久又被封为干王,现如今总理长毛‘朝政’,在长毛中堪称人之下万人之上。”
“长毛军师……”任钰儿看着看着,竟抬头道:“四哥,您别说,这个洪仁玕倒是有几分见识,他在书中所说这些用人理政之道,尤其这句‘国家以法制为先,法制以遵行为要,能动性遵行而后有法制,有法制而后有国家’,看着有些像洋人做法。”
“他信奉洋教,前些年又直呆在香港,所思所想跟洋人差不多也在情理之中。”
“可他现如今是长毛干王,还总理长毛朝政,他真要是施行这套……”
不等任钰儿说完,韩秀峰就冷冷地说:“这你大可不必担心,很多事想到不定能做到,就算身居高位同样如此。比如肃顺,权势够大吧,可他想做那些事能做成吗?再说长毛,他们早就说啥子‘凡天下田,天下人同耕’,说啥子‘有田同耕,有饭同食,有衣同穿,有钱同使,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可他们做到吗?不但没做到,那些被封为王和啥子丞相,反倒个比个贪!”
“照您这说,这个洪仁玕不足为虑?”
“不只是不足为虑,估摸着他这个干王也做不多久。”
“为何做不久?”
“石达开也好,刚被封为英王陈玉成也罢,能身居高位全靠是战功。洪仁玕这些年躲在香港寸功未立,突然身居高位,凭什服众?更何况江苏长毛正在浦口与官军反复拉锯,安徽各据点长毛,正被重整旗鼓湘军挨个儿拔除,石达开又跟洪秀全闹翻,在湖南没捞着好,正如流寇般逃窜至广西,他们那个已分崩离析啥子‘天国’能苟延残喘多久都不晓得,他洪仁玕还能有多大作为。”
“四哥,如此说来,长毛不足为虑,洋人才是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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