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千里擦把泪,又心如
但郭大人既不是扬州知府,也不是统兵大员,手下本就没几个兵,并且江宁布政使杨能格当时也在扬州,可以说郭大人本就没守土之责,因为这事肃顺大人还帮着跟皇上求过情。”
“后来呢?”任钰儿低声问。
“后来德兴阿又奏称郭大人专办扬州善后,与寻常兼辖不同,扬州失陷之事郭大人难辞其咎。皇上可能觉得应该‘用人不疑’,毕竟他德兴阿终究是江北大营主帅,于是下谕将郭大人革职,并交刑部议处。
胜保和翁同书不但知晓内情,跟郭大人又有些交情,联名上疏奏请将郭大人发安徽戴罪自赎,充定远大营总文案。”
“结果他们好心办错事,反倒害郭大人?”
任钰儿正准备出门,本该在衙署办公王千里竟拿着封书信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韩秀峰正打算问究竟出啥事,王千里便急切地说:“四爷,顾院长来信,顾院长说……顾院长说……”
“顾院长说啥,是不是扬州又失陷?”韩秀峰站起来问。
“扬州暂时没事,他老人家说郭大人殉国!”见韩秀峰愣住,王千里递上书信,小心翼翼地说:“上个月钦差大臣德兴阿、胜保奏报,定远大营被捻匪张漋部和长毛陈玉成部十万余兵所破,定远县城失陷,没提郭大人事儿,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直到见着顾院长托票号寄来信,才晓得郭大人殉国。”
韩秀峰怎也不敢相信这是真,就这呆呆地站在那儿,书信也不接。
王千里跟郭沛霖交情也不般,越想越难受,从信封中抽出顾院长书信,边看边哽咽地说:“捻匪和长毛猛攻定远大营,总兵惠成出战不利,被贼兵举击溃。郭大人只能率三百多残兵退守定远县城,分守小东门,亲自登上城楼督众坚守八昼夜。
六月十八日上午,郭大人精疲力竭,被梁六等亲兵扶下城墙,回寓暂歇。他老人缓过来便站起身,齧指在墙上血书‘正大光明自尽’六字,然后就又提刀出战。
城被攻破,贼匪冲入城内四处纵火,见人就杀。郭大人与之巷战,梁六拼死护卫,身中十几刀阵亡,郭大人也被贼匪从背后刺刀,受伤坠马殉国。”
任钰儿样不敢相信这是真,追问道:“王老爷,郭大人殉国事朝廷都不知道,顾院长是怎晓得?”
“郭大人亲卫,全是们海安子弟,其中有个挨两刀,九死生逃出来,见贼匪正疯狂地烧杀抢掠,甚至收罗战死官军身上财物,不敢在定远久留,就这路风餐露宿逃回老家。”
任钰儿吓跳,忍不住问:“王老爷,您说定远,是不是安徽凤阳府定远县?”
“正是。”
“郭大人不是在扬州吗,他老人家怎会去安徽?”
“这事说来话长。”王千里定定心神,解释道:“去年八月,长毛英王陈玉成率部攻陷浦口,天长、仪真相继失陷,郭大人正在扬州善后,当即督率团勇迎剿,因寡不敌众,只能退至仙女镇,收拢残兵溃卒。好在提督张国梁奉命渡江来援,郭大人率勇相助,鼓作气收复扬州。
连失几城,总揽江北军务钦差大臣德兴阿担心皇上怪罪,就恶人先告状,弹劾郭大人先期逃避,奏请将郭大人革职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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