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口难辩,上官也懒得听他辩解,只给他三天时间,让他赶紧把这件事结掉,不然这御史他是别想再做。
徐浩然要钱没钱,要朋友没朋友,被逼真叫个走投无路,就在他恨不得去找根绳子上吊时,平日里不怎来衙门吏科给事中伍辅祥走进公房,边烤着火,边关切地问:“子孺,究竟怎,为何愁眉不展?”
“老兄是来看浩然笑话吧。”
“子孺老弟,您这话从何说起?”
“浩然事,老兄真不知道?”
刚过去这几个月,京畿道御史徐浩然过是苦不堪言。刚补上缺那几天跟当年中式时样风光,可风光没几天就意识到权贵是真不能得罪!
先是各部院闲曹和些之前从未见过八旗子弟,走马灯似跑他用篱笆搭窝棚来拜访,全是“慕名而来”,对他清廉无不赞叹,害得刚从钱庄那儿借百两银子他,不但不好意思去南城租个能遮风挡雨房子,还要买茶叶甚至买些酒菜来招待那些络绎不绝访客。
人怕出名猪怕壮!
让他更郁闷是,之前跟他起跟叫花子般在附近刨食难民,随着那多官老爷纷纷来访,发现他做上大官有钱,并从那些官老爷口中得知他乐善好事,竟拖家带口地围着窝棚不走,磕头作揖求他赏口饭吃。
尤其那些个穷凶极恶,见讨不着口吃食,刚开始趁乱偷,后来居然明目张胆地抢,不但剩下那点银钱被抢干二净,连烧水壶、做饭锅、吃饭碗都被抢走,甚至把他身上官服都撕烂。
“什事,是真不知道。”
徐浩然见伍辅祥不像是在看他笑话,干脆将他被“*人所害”五十说遍,说完之后又紧攥着拳头恨恨地说:“世祖圣训,凡百官有*贪污绩,亦得据实纠弹!他有不法情事,徐浩然身为御史,理应据实纠弹,而且并非风闻奏事,孰对孰错,孰是孰非,早有定论,不然皇上也不会将他交部议处。而他不但不思反省,竟怀恨在心,用这下三滥手段报复。他想让身败名裂是吧,徐浩然光脚不怕穿鞋,就算豁出这条命也不会让他好过!”
像他这样人伍辅祥见多,故作担心地提醒道:“子孺老弟,知道你气不过。遇上这种事,换作谁,谁都不会好受。可事不二罚,韩秀峰之前不法情事,吏部已作出惩处。至于眼前事,没凭没据,就算告到皇上那儿也没用。”
“降级留任,那算什惩处?”徐浩然反问
忍无可忍,找到南城兵马司。
兵马司吏目也拿这帮难民没办法,见他要上折子弹劾,只能派差役去抓几个,扔进顺天府大牢。因为那些穷凶极恶难民不但身无分文,而且没人送牢饭,顺天府*员见饿死个,干脆把剩下几个全放。
死个人,剩下那些*民居然赖上他。
先是把尸首抬到他窝棚,说是跟他要说法,其实是想要钱。
他既没钱又怕被打,只能逃往都察院衙门不敢再回去,结果在衙门里躲几天,他这个原本以“清正廉洁”而著称御史,竟成仗势欺人、草菅人命恶官。直到刚才掌道御史找他问话,才晓得有人抬着尸首去步军统领衙门鸣冤,把他和顺天府起给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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