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紧张都快跳出来,酸甜苦辣被男人拽,顿时不知什情绪,站稳看,拉着她青年男子身灰衣,血色夕阳照在他侧脸上,衬他眉目如墨,眼瞳如曜。
这人她是认识。
。春天换婢女旧衣裳坐上马车,行李皆藏在车中,同车略年长婢女面色冰冷,指点她道:“路上遇见官兵衙差盘查,不许说话,神色放松些,莫太紧张。”她点头称是,婢女又觉得她面色过于白皙,拿脂粉替她抹黄些,尽量显得不起眼。
驮马路出向西,路边景致越来越荒凉,触目空茫,远远望不到丝绿色,眼底芨芨草和沙草都是灰扑扑色泽,高高土岭孤单伫立,风在地面乱窜,呼啸着带出尖锐声响。
路过方盘城暂歇夜,同车婢女大概是主人个侍妾,并不与春天同睡,邸店都是黄泥夯屋子,窗门半夜被风吹吱呀吱呀响,她听夜风声,次日上车,心中忐忑越来越强,恨不得步窜至玉门,早日到伊吾。
行大半日,远远看见座高耸夯城矗在望无垠荒野,连绵瞭楼隔挡着这里与那里,这里是春夏秋冬,那边是刀剑风雪。车马骆驼越来越多,人也越来越多,各色面庞语言混在处,噪噪切切,四周都是骑马带枪、大声呵斥士兵。
关卡过检尤其缓慢,前头队伍点点挪动,身边婢女直低声同她说话,指引着她什该做什不该做,她坐在车里,恍如心生双翼,跟风道钻出那小小、明亮关门。
等许久许久,马车停下又走动,走动又停下,从长安来,走走停停她已走三千里路啊,走到那小小关门时,多年心愿总算触手可及。
春天微微低着头,直视着马车上片破旧踏板,马儿扬着尾巴驱赶着身上蚊虫,守城士兵慢条斯理问话,几个人,从哪儿来,去哪里,多少货物,都对上号,手挥,让驼队过关。
马车继续向前滚动,塞北风从关口灌进来,鼻子满是风和尘气味,她松口气,抬起头来,只见眼前夕阳如血,浩淼,无边,绵延漠北像画卷样在她眼前展开。
刚上路之际,她处处惊惶如惊弓之鸟,但路咬牙含泪走下去,竟让她九死生走到河西,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走如此远。
马车后有脚步声,男人大步迈过来,突然只大手扣住她肩膀,把她整个人顺势拉,从马车上拽到地上,她正沉浸在无边幻想里,冷不丁被这夺,尖叫声,天旋地转落在平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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