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路无言,李渭牵着马往方盘城走去,夕阳已被大地吞噬,夕光微弱,冷风渐起,天上苍鹰清啸声和马蹄声相随,李渭再看她,却见微弱暮光下,春天偷偷捏着衣袖在搵泪,她穿着身窄袖青衫裙,梳着婢女常见双丫鬟,哭悄无声息,像哪家受委屈默默忍气吞声小俏娘。湿漉漉脸被泪水冲出道道白皙泪痕,把先前抹黄粉都
“大爷,你认识爹爹?”她睁大眼盯着他。
城门有人喊话,严颂回头看,把话憋回,拍拍李渭肩膀:“你先带她回方盘城,你嫂子在家等着呢,明早再回去。”
李渭点头,对着满脸怔忪春天轻叹口气:“回去吧。”
驼队商人连人带货被士兵押走,春天时沮丧万分,她只有这个小小心愿,将父亲骨骸带回家中,明明已经走出来,站在这塞外土地上,终究要回去,回到哪里去?
她不肯走,步子钉在原地,声音又急又哽,在李渭背后冲他喊:“大爷不想回去呀。”
春天看到男人瞬间有些呆愣,彼此离太近,她第次看清李渭有双深邃又沉静眼,她能看清他眼瞳中自己,脸且惊且喜且莫名,又惊又吓无措表情。
“在此地等你好几日。”李渭松开她胳膊,脸色终于松泛,抱手而立,嗓音有丝收敛愠怒,“你若是再不来,当你又在半路出事。”
李渭晚五六日出门,哪有空晌路搜找,掐算下时间,料想春天人生地不熟,没那快能出玉门,索性策马直奔、日夜不停赶到玉门关,企图赶在她出关前拦下她,哪知好几日也不见她踪影,想要沿路去找,又怕中途擦身而过,正等得按捺不住时候,偏偏瞧见。
“大爷。”她仰着头,心中五味陈杂,“大爷,你怎来”
城门处个身形枯瘦、满脸沧桑兵将走来,喊声:“是她?”
李渭吓她:“再不走,等守城镇将出来巡查拿你问话,没有路引私自出关,不仅你要掉脑袋,带你出来商人也要砍头,严大哥和俱要治罪,你要不要回?”
她咬住唇,使劲踱踱脚,跟在他身后,城墙下有个小角门,士兵把门打开,李渭带着她进去,走过昏暗通道,追雷看见主人出现,蹄声踏踏跑过来。
春天骑上追雷,李渭牵着马缰走在前,夕阳半落,天色灰蓝,苍鹰展开羽翼在其中翱翔,他回头看她眼,春天面无表情,神情委顿晃在马上。
他慢声道:“你爹爹大概战死在曳咥河附近,那带如今是突厥人游牧之所,离甘露川尤有八百里,你要怎过去?再者,边境形势进展,进来两边摩擦不断,或早或晚,朝廷要跟突厥打仗,你这样出去就是去送死,知道吗?”
她委顿:“知道,多谢大爷提点。”
李渭转身,朝他颔首点头,指着已被士兵围住驼队道:“那边就莫太声张。”
“晓得,等盘查完,打罚顿就是。”这是看守玉门关隘火长严颂,他眯着细长双眼上下打量春天:“这是小春都尉闺女?”
“是。”李渭苦笑。
“嘿可是让你番好找。”严颂摇摇头,冲她道,“侄女儿,你这又是何苦呢,小春都尉都死七八年啦,也快忘记他模样”
这个人这个人认识她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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