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要战,那也是伊吾军先扛着,星星峡只有两百驻兵,战马不过五十匹,兵将老弱,连突厥支铁甲骑兵都抗不过。“
赵宁问:“大哥这几年过可好?有其他打算?”
李渭点点头:“甚好。”
赵宁听见他如此说,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揣度片刻,而后问:“好几年,大哥还未放下?”
他嘟囔,“命是大哥救起来,当年功也是大哥立,陈英将军还在等大哥回墨离军去呢。”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大哥节哀顺变。”
李渭饮尽杯中酒,淡声道:“习惯。”
他生,无不在面对亲人离去,起初是亲生父母,而后是养父母,最后是从小起长大妻子。
世事无力,鬼神不仁。
真姬知道今日主人必要和李渭喝酒说话,起早已在厨间准备好膳食,绞尽脑汁做六七道菜,只是此处贫瘠,又远离集市,只得野蔬、羊肉、野味这类,但真姬巧手天成,菜肴色香味俱全,齐齐端上桌,摆在庭中。
喝。”
真姬撤茶盘,寻出几个酒杯给几人斟酒,递到春天面前李渭拦拦:“她不善饮酒,喝茶就好。”
真姬点点头,仍递给春天茶盏,又徐徐退去:“奴先去治宴。”
赵宁和李渭坐下对饮,春天坐在侧喝茶。
“大哥从甘州城来?何时来,也不提前知会声?家里切都还好?”
“既然出来,又岂有回去道理。”
赵宁脱口而出:“那事又不是大哥错,何苦逼自己来哉。难道大哥以后都打算跟着商队来回奔走,受苦受累,却世碌碌无为?”
李渭敛眉,不说话。
春天在侧饮茶,听到赵宁话中有话,难免好奇,又见李渭无意识摩挲着杯沿,静静瞟他眼。
李渭回神,撞入春天漆黑沉静眸光,见她双手捧着空空茶盏,不知在想些什。目光软下来,吁口气,起身
赵宁待客,真姬伺奉,故人相逢,分外情热,觥筹交错,席间番闲话不提。
午饭过后,真姬收拾局面,赵宁将酒壶抱,邀着李渭坐在庭下喝酒叙旧。
说起星星峡烽戍,赵宁大吐苦水,星星峡比别驿更苦寒些,烽堡内只有苦水,两间脏兮兮店子,连往来商旅都不愿在此处驻留,他只得把真姬放在离星星峡最近村子,隔几日回来住日。
“这糟老头子就想逼低头服软,偏不。”
李渭说起路遭遇,冷泉驿遇匪和莫贺延碛胡商,无不担忧:“你扼守星星峡,日夜还是要谨慎些,日后若要战起,星星峡首当其冲。”
李渭直截当:“去年冬你嫂子病重不起,今春病逝,没有去信知会你,则她走前不欲给远道亲友添麻烦,二来你戍守关要,不想你来回奔波。”
赵宁慢慢停住手中酒杯,他和李渭相识数年,知道李渭经年为李娘子奔波求医问药,也见过李娘子二三面,每次去她都在病中,但听到此消息,仍是诧异:“是什时候?”
“二月廿五。”
两个男人碰杯,赵宁摇摇头,安慰李渭:“上次见嫂子还是三年前,心头直挂念着再去看看,没成想如今已天人永隔嫂子走时还安稳?”
李渭转动酒杯,动动嘴唇:“她陈疴多年,得解脱,只是不放心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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