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都有谁呀？”她笑嘻嘻
问他。
“老爹，还有
个长姐。”他心头慌张，面色上
“暧，你停住。”有娇娇声音在身后唤他，“李渭，你回来呀。”
“嗯？”他勒马，回头望，依旧是那家人家，有人站在篱笆内朝他拼命挥手，召唤他回去。
“快过来。”
那是个十四五岁少女，容貌将四周光景都衬明艳，穿着身鹅黄襦裙，她笑盈盈望着他，双猫儿眼清澈如泉。
他近前，只望眼，瞬间怦然心动。
“好俊模样”
少年端着碗手略略顿。
“让小郎君见笑
。”老妇人脸上略显尴尬，“家里几个孙女儿，都被宠不成样子，天天没个正行。”
老妇人扭头朝屋子喝道：“丫头们，守点规矩。”
屋内嬉笑声顿住。
烈日,bao晒,旅人疲惫。
前方是个偏僻荒凉小村庄，灰扑扑半埋在土沙之中。
十六七岁少年，满身土尘,却遮不住俊秀英朗容貌，骑在马上身姿挺拔傲然,双漆黑雪亮星眼,瞥见农家院落里罕见几点绿,还有方水井，眼前兀亮。
少年活泼伶俐翻身跳下马，衣袍在利落动作下甩出个漂亮弧度,抬手敲敲着篱笆门,顺道在门外扭扭脖颈，松松筋骨，靴尖轻点地面,打着节拍，嘴里哼着小调,耐心等院子里人出来。
成年男子在旁注视着这帧画卷,他恍然记起，这不过是十多年前,还是少年他，行路途中段浮光掠影。
是，就是她，原来是这样个人。
“李渭，你要去哪儿？”少女探出半个身子，手臂搁在篱笆上，双手支颐，眨着眼问他。
“
回家。”他跳下马来，手里握着马鞭，隔着篱笆和她说话。
“你家在哪儿呀？”
“在甘州城，安顺坊瞎子巷。”
少年微微笑，脸上略显出腼腆来，将碗中水饮尽，还给老妇人：“谢谢嬷嬷。”他辞别老妇，走出院子，翻身上马，眼风不经意间，扫过屋子，土墙之后，有抹极其娇嫩鹅黄被炎风轻轻撩起，飘荡在半空之中，是少女轻盈裙摆。
那抹鹅黄在少年眼里忽闪而过，心头突然如涟漪荡动，然而握缰手不过停留瞬，打马远去。
是，想起来，这幕，这抹鹅黄之色，枯寂荒野，无穷黄沙，凋敝村庄，独独撞见这样罕见颜色，娇艳，轻盈、柔软、在这无边灰暗，显得是那
温柔和别具格。
只是当年没有后来，偶然路过村庄，未曾谋面陌生人，还有生活里接踵而至事情，那轻盈飘荡鹅黄裙摆被偶尔想起，直至最后消失在脑海里。
成年男子走入画卷，偕同那马上少年，往前方漫漫路途远去。
少年时光他,是和现在截然不同神貌气度。
屋里有人出来，是个年迈老妇人,拄着拐杖出来询问来人,少年嘻嘻笑，恭敬弯腰施个礼，声音清朗如泉流：“嬷嬷,从远道来，路过此地，见贵府上有口水井，能否讨口水喝。”
“好，好，当然好。”老妇人满脸皱纹，笑眯眯，“小郎君稍等，去拿个碗。”
“谢谢嬷嬷。”
他站在院子里捧碗喝水，听见屋内阵银铃般嬉笑之声，还有隐约笑语，从屋中窗缝里轻轻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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