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还模糊记得那位胡姬相貌,当下笑道:“若是有机会,定要当面拜谢婆娑姐姐。”
除夕那日,又是岁官生辰,薛夫人去前院伺候王妃,鄯鄯陪着春天,又和众婢女喊桌酒菜,坐在阁子上过节。
天地银装素裹,长安漫天烟火,满府火树银花,语笑盈盈间,她突然回头,朝西北远眺。
去年今日,此时此刻,有人边喝酒,边剥栗子,静悄悄将栗子推至她面前,问她想不想家。
她早已忘当时自己回答,只记得那颗颗栗子,香甜粉糯,她很喜欢。
春天望着舅舅舅母离去身影,和薛夫人并肩站着,母女两人心中各有所思。
春天在靖王府住到年节。
抛去府中纷扰,外人闲话。这段时日确是母女两人难得恬静时光,薛夫人教春天针线,两人齐齐为岁官缝新衣鞋帽,或是两人陪看岁官蹒跚学步,牙牙学语,家三口,大小孩子,嬉嬉闹闹。
靖王每每来,看着这场面只觉满心欢喜。
正月拜岁,春天第次见到段瑾珂,是个风度翩翩,英姿潇洒年轻公子。
那时只想着,阿娘在这里已经有很好生活,离开也不碍事,现在回想起来以前点滴,才明白原来娘亲在这靖王府,也要忍受很多规矩和冷遇。”
薛夫人温柔笑,“只要妞妞在,切都不算什。”
“希望娘亲过顺心如意。”春天握着薛夫人手,“很喜欢岁官,如今最大心愿,就是希望阿娘和岁官能过好好。“
“娘会好起来。”薛夫人拍着女儿手,”定会过很好很好“
薛广孝听闻妹妹带着外甥女回来,也带着妻女去靖王府,最后勉强得见。
今年今日,此时此时,围炉夜话,她在想他。
甘州城里鞭炮齐鸣,李渭坐在火炉前剥栗子,颗颗递给长留。
两人相伴守岁,去雪地里燃放鞭炮,去祭拜亲人天地,待到火烛烧尽,长留玩大半宿,困在耳房炕上睡去。
西厢门扉被吱呀声推开,屋子许久未有人来,已落薄薄灰,屋内依旧是原样摆设,他在屋内站许久,最后将门阖上,黯然离去。
正月里,
两人拜见,春天对他行谢礼,被他轻轻托住,两人抬头,光风霁月,相视笑。
相遇载多,却在这时才得以相识。
“以前女郎尚在薛府时,就听过女郎名字。\"段瑾珂道,“在红崖沟,也见过女郎模样,却直到今天才识得女郎。”
缘分真是奇妙,近在咫尺,却相见在千里之晚。
段瑾珂道:“红崖沟还有位故人,是当时路照料女郎位胡姬,名叫婆娑,如今也在长安城,是太子殿下府上舞姬。”
再见舅舅舅母,两人看着春天皆落下泪来。
春天走后,薛夫人虽未直面指责兄嫂,但面上确实冷淡下来。
曹氏也实在想喊冤,她对春天也算是尽心尽力,平日里衣食住行都不曾短缺,屋里屋外都有婢女伺候,真要把春天当自己主子样供起来。
春天也知道自己这走,定然给舅舅舅母极大难堪,低头赔不是,也知道自己寄住在舅舅家几年,劳累舅母照料,理当感激,只是有恩有愧,却没有暖意。
薛夫人扶着春天,不咸不淡和兄嫂略说几句话,将人打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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