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意没再问,埋头三两下剪完全部彩纸,便连边角料都没丢,想着多做几件待烧纸衣时也能给那些无家可归可怜人烧上些。
日迭时院前就点好小堆火,各色纸衣没入火中瞬间被火燎去,暖烘烘,想来当真能教去人也得些暖和。
烧完纸衣人便闲坐至堂屋之中。
夏先生少见地捧着本闲趣书在看,景深从他那儿得盘棋便拉着阿溟对弈,只阿溟不哪般擅长下棋,是以他还能不时走走神帮夏意敲两颗干核桃,声音比落棋子声音还清脆。
夏意则慢吞吞剥着果
“嗯。”
虽小屋里也摆火盆儿,但这才将将立冬,哪须浪费多炭火去,再说,这会儿也没刚刚害羞劲儿,便带着装彩纸跟剪子来堂屋里坐着剪。边坐去景深让出位置边与阿溟问好,随后指着篮子道能帮二人裁寒衣来。
岂料二人根本不知裁寒衣习俗,她这才晓得原襄云立冬习俗跟京城是不同,与二人解释来:“今日起便入冬,要给娘做几件‘冬衣’,免得她受冻。”
爹爹与她取这个暖和名字,半是因自己是夏至日生,另半则是娘亲怕冷缘故,说冬日里抱着会暖和些……
两个呆听这话,都劳神从彩纸堆里挑好久,景深脸慎重抽黛紫与海棠红,阿溟沉思好久才选玄青与胭脂红出来,夏意暗暗瞧上几眼才匐在矮几上垂下眼帘乖巧裁剪起来,余下两人便坐在椅上,枕着膝托腮专注看她,便是炭火烤得脸烫也不收回去些。
是日午后夏先生同李家父子道往村西土地庙里祭祀去,人走后夏意也拿着纸坊里买来彩纸回屋剪寒衣去。
独留景深人坐在堂屋里,东瞧瞧西看看,末无趣将屋顶上吹冷风阿溟叫来。
然阿溟不比十六那样生在市井懂得世故、说得来趣话,他自小被师父捡去养在山上,平时只几个师兄弟能打闹打闹,来若榴后便更没什说话人。
与阿宝还能谈谈京中景象,跟世子爷就没什好说,只能相对无言。不过阿溟觉得,就算是无言对坐也比他人坐在树上欢喜得多。
可惜景深体会不到他欢喜,仍旧无趣,木着张隽脸取来火钳略显粗鲁地捅捅火盆,良久听闻声叹息。
夏先生从土地庙回来时就见这场景,种约莫是叫不满情绪钻将出来,这两个小子……
尽管才入冬,夏先生还是在门外做个掸寒气动作,刻意发出声响将堂屋里三人视线都转将去。
景深和阿溟忙站起来叫声先生,乖巧就像是先生流落在学堂外学生。
“爹爹,怎去这久?”
“顺路去你崔伯伯那儿瞧瞧。”夏先生将手烤暖和后转去看她裁剪寒衣,眉眼间愈发柔和。
阿溟撩着眼皮子看他,尝试提议:“不若找夏姑娘说话罢?”
景深脸怅然:“早间逗她下,还在和害羞呢。”
虽小姑娘只脸红小会儿,可之后说话时却都没看他眼,他这才意识到,虽她还未及笄,却已是有少女心思姑娘,单从她爱看甚书就窥得些。
唉,早该晓得不该逗她。
景深正叹惋着,如何也料不到夏意会这会儿来堂屋,见着人后先是咦声而后忙笑着起身让座:“坐这儿来罢,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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