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便适应,那时只不经意地撂几句话在景深那儿,也没指望着顽皮小子会安心随他去学堂,后来果真不见他有星半点要念书意愿,便也罢。
近来也不知阿溟跟那位王爷说些甚
再者里头还有她私心在……景深想卖画儿也是为给她买小说与画册子看啊。
“装作不知亦可,只是过年便要安心念书,可做得到?”
“嗯。”小姑娘答有些气虚。
“再有便是邀景深与你道念书,可做得到?”
夏意先点点头,好会儿才问:“为何定要景深和道学?”
“爹爹,锯木头做什?”
“早先学堂腐扇门,又教几个淘气踢块儿下来,托人问几户都合适木头,只好先要块小来明儿去补补。”
如今入冬,终归不能吹着寒风念书……他边说边量,却听小姑娘幽幽叹息声:“唉,冬日过又是春日。”
到春日,又得念书、背诗、写字。
夏先生失笑:“怕什,如今不还有人陪着你?”
肉,攒核桃装满只碗儿才给几人分,这般多余架势皆成几人心头窃笑。
素来不爱核桃阿溟,偏今日教这十来瓣干核桃弄得稀罕起来,不经意抬头时瞧见坐在对面世子爷正眉飞色舞地落下子。
责任心驱使下,阿溟在心底打起腹稿来——
晏平二年九月三十,立冬。闲时溟与世子弈,世子忙里偷闲,与夏姑娘敲七八核桃,及至吃核桃,笑逐颜开,系以助人为乐。
日闲闲到头,就着核桃用碗暖粥才算过完立冬日,阿溟派傔足地晃悠回李叔院里,在信纸上刷刷几笔,末将近日所记几封全包进个大信封里。
嗯……夏先生沉吟。
还不就是景深那小子不爱念书,他爹偏又密密麻麻来封好几页信,翻来覆去都是请他管教管教他家小子话。
哼,朝中老臣、学士都管教不,倒寻上他这个乡下先生。
若是什不相干人倒也好说,可这位王爷到底不是般王爷,好歹是同师门底下友人兼兄长,他独子总不能不管顾。
退步说,管顾本是无碍,偏偏这小世子刚来时那位王爷来信里别别扭扭地说且由着他适应些日子,过些时候再念书不迟。
“景深?他又不念书,再说他还有别事儿要做……”
“别事?”夏先生手上锯子丁丁响起来,他声音藏于其下,“是指偷偷画几幅画卖去?”
夏意登时睁圆眼,微顿后说起瞎话:“才不是,他没有,你胡说……”
“你二人小伎俩还不及学堂里淘气孩儿半高深。”
见是这样,她绕去牵住夏先生衣摆摇几摇:“那爹爹要装作什都不晓得,要是景深晓得,不准觉着是泄密。”
***
初这早天还未亮,便有窸窸窣窣说话声儿吵醒夏意,她闭目听好会儿,混沌间忽想起昨儿景深叮嘱她话,骨碌坐起身来,忙眯着眼跑去窗边。
透过油纸窗只见到两个模糊身影,直等模糊身影见不着才拢拢薄里衣、趿着鞋小跑回床上继续酣睡。
等再醒时已是初暾上窗。
是个晴朗日子,院里有锯木头声音,夏意拾掇好自己推门出去,冬阳底下木屑显眼得很,飘在地上蒙上层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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