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罢,们自己也能坐。”既然捉摸不透小姑娘阴晴,那就顺从她罢。
从栖月居外不远处上艘小画舫,能见两岸红灯笼与竹帘纱幔,悠悠泛在河面像是踩在轻飘飘云端,夏意小心翼翼地坐下,仰头看篷上挂着羊角灯。
景深坐在她对面,说:“其实,夏月里是最热闹时
景深堆堆眉头,垂头看她:“自然是你好看。”
“那和那两个西域舞姬比谁要好看?”
被她问得头涨,他干脆抖落出来:“哪儿有甚舞姬,其实个丫鬟也没。”
夏意收回身子,撇撇嘴角:“不要你骗,你分明就夸过她们,还说她们是妙音‘迦陵频伽’。”
景深难以置信:“绝不信说过这话,若是说,——”他指指河面,“就掉进河里去。”
直到出栖月居时他还轻飘飘,以此为由教她牵住自己,正得意洋洋时就迎面撞见两位公子,显然是认得他,见面便作揖,之后不着痕迹地瞧两眼夏意。
也是因这两眼,景深就不悦来,径直牵走夏意,夏意回头多看两眼,不为别,就因那两位公子身后各自跟着两个丫头。
“瞧他们作甚?可有好看?”
“不及你半好看,”又问,“你同他们关系不好?”
“少胡说,都不认得他们。”
拉下眼皮,理直气壮道:“自然是要关心啊,全若榴都紧着他这事。”
又说:“听人说县学里夫子都夸他有状元之才,还听说众人都想巴结他。”
所以她也要巴结他?
景深眼皮跳跳:“谁许你巴结别人,巴结就是。”
说完愣愣,又与自己赌鳖气:“是说,你谁也不许巴结,有就够!”
“不要你赌这牙疼誓,你明明就说过,就在小厨房门边儿上。”她难得地生气,丢开他手自己往前去。
脑袋里团乱麻景深忙追上去,委屈巴巴认错:“那时是情面难却,只顾着说大话,可是真没有丫鬟,更没甚西域舞姬,至若说她们是妙音鸟,若真说这话,也是时糊涂。”
可夏意哪儿还在听他话,双眼早看去河房外露台挂着红灯笼上,眼神熠熠。
景深:“……”所以她究竟生没生气?又为何会记得他两年前胡诌话?
“景深,好多画船啊!”她指指不远处湖面,去去来来周折其间,还隐隐听见萧鼓声。
她想也是,景深可厉害得很,只是……
“景深,你为何不带丫鬟出门呀?”
“——你不是想坐画船,们去河岸寻艘送你回去。”
答非所问,必有蹊跷,夏意上半身前倾些,歪着脑袋看他,所见是他高傲下颌。
“和她们比谁好看些?”
“好哦,你尝尝这个罢。”她将面前菜推去他面前,仍旧笑得甜丝丝,衬着羊皮灯暖洋洋桔光,眸子里像装着星星。
罢,他都凶她这许久,今日便饶她。
见他夹菜进碗里,夏意才抱起小酒盏小喝口,脸和善微笑,心想景深真是太可爱。
石榴酿顺流进心坎,她双手托着脸颊,顶着酡红脸蛋儿说道:“好喜欢和景深起啊。”
花甜蜜就,景深忽觉那杯石榴酿和蟹酿橙里黄酒酒劲儿上脸来,若不是天暝月上,只怕又是张大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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