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魏明珍就在忙这些事,供电
从医院送到殡仪馆再到墓地,速度进行得很快,魏明珍忙里忙外安排,住院结算,后事安排,通知陈礼彬单位和亲戚,陈异和苗靖守着陈礼彬遗体,从医院跟到殡仪馆到下葬,接待陆续来吊唁慰问人。
陈异穿孝服、捧着遗像,低着头,整个人也是沉郁干瘦,眉眼浓墨深刻,配上那头标新立异发色,有股冷漠叛逆韧劲,爹妈都死,陈家只剩个十六岁儿子,还有对与他无关母女,私下议论人不少,这家里往后日子该怎过呢?陈异以后会变成什样?
丧事处理完,陈异跟着魏明珍和苗靖起回家,魏明珍成家之主,里外招待人态度格外温柔绵软,陈礼彬留在家里和单位遗物都要处理,她小心翼翼听陈异意思,陈异没什留恋,或扔或送,连那台电脑都给别人。
关于家人以后生活,还没等魏明珍想好——陈异似乎改变爱玩不羁性格,每天都窝在家里抽烟,把屋子熏得乌烟瘴气,偶尔也出门,但晚上肯定翻窗回家,在沙发上过夜。
陈异好几年都没正儿八经回家,家里突然多出个小流氓感觉并不舒服,魏明珍不能赶人,但每天早上起床看见有人大喇喇躺在沙发上——魏明珍心里有鬼,战战兢兢没敢开口让出个房间给陈异,怕他就此在家里长住下来——他那双阒黑冰冷眼睛,时不时突然落在后背,盯得人心里发憷。
冒着冷汗眼睁睁盯着病床上陈礼彬,直到阳光照进病房,床上人又回归死寂,输液袋药水告罄,才想着去护士台找人挂水。
这转身,魏明珍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哎哟瘫倒在椅子上,陈异懒懒抱手倚在门口,黑亮眼睛带着刺刺嘲讽笑意:“阿姨。站这久……爸还活着吗?”
魏明珍脸色青白:“你,你什时候来?”
“刚到。”陈异耸耸肩膀,熠亮眼神似乎别有深意,“怕爸撑不过这几天,早点来尽孝。”
早上医生护士过来查房换药,检查下陈礼彬情况,问病人如何,魏明珍说点动静都没有,医生摇头叹口气,后来苗靖也来医院,看见病房里陈异和魏明珍隔着远远坐着,两人都是面无表情,她手里抱着盒削好水果,穿条白底浅绿色裙子,两颊被太阳晒得发红,眉眼被热浪烘得细软,把水果分给坐在两人。
家三口表面和和气气,平静水面之下暗流涌动,不知道暗藏多少鬼胎。
苗靖隐隐感觉家里气氛是,bao风雨之前,诡异宁静。
也是某天中午陈异从外面回来,看见母女俩坐在餐桌边吃午饭,慢悠悠扯张椅子坐下,轻浮浪荡点根烟,翘着下巴问魏明珍:“钱都到账吗?”
苗靖顿住筷子,看看母亲,再看看陈异,魏明珍神色僵硬:“什钱?”
“爸保险赔付、抚恤金。”陈异掰着手指头,语气丝毫不客气,“这久过去,你个字都不提?”
“妈。”
“哥。”
冰凉清甜水果咬在嘴里,苗靖挨着魏明珍坐,魏明珍紧张握着她只手,似乎有意躲着陈异目光。
陈礼彬没撑过几天。
昏迷情况天比天差,呼吸衰竭,瞳孔涣散,心脏骤停,医院正式宣告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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