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二公子!”
白敏敏步子快,周静婉略慢些,跟在后头,极为规矩地见礼。明檀本也要同她起见礼,可当她扫到舒二身侧,着身松青锦纹常服,眼如点墨年轻男子时,整个人都僵住。
白敏敏未有所觉,还有些小兴奋地和舒景然套着近乎:“舒二公子今日也是同好友道前来烧香?”
她看看其他几人,猜道:“久闻舒二公子与章世子、陆殿帅交好,想来这位便是平国公府章世子,这位便是陆殿帅吧?那这位是——”
白敏敏认出章怀玉和陆停时,舒景然都含着浅笑在旁微微点头,可当她疑惑地看向江绪时,舒景然顿顿,不甚自然地轻咳声。
今日便是他生辰,几人特来见他。不想见完方出,便于后山闻此琴音。
听罢,几人本想静静离开,不作打扰。谁曾想章怀玉刚迈出步子,便踩上半截枯枝,枝节已脆,轻轻踩便踩得断碎。
“谁!”绿萼下意识便喊声。
四人:“……”
白敏敏与周静婉带来丫鬟都提着裙摆忙往前寻,护卫也随即跟上。
有风拂过,后山竹林被吹得簌簌作响,间或有阵阵松涛作和。
明檀话落,亭中三人静默瞬,忽而对视,又笑作团,风吹扬着笑声,满是少女娇脆。
“你可真不害臊!也不知道先前是谁口个‘莽夫’地喊着,如今见人长得俊,半分矜持都不要,上赶着来偶遇便罢,还‘曲有误江郎顾’呢,亏你想得出来!”白敏敏损她。
四下无人,又有丫鬟在附近守着,明檀倒不怕承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丰神俊朗君子,淑女如何就不能心悦?”
白敏敏:“婉婉,你瞧她这德性!说人俊朗就说人俊朗,平白又夹着话夸自个儿是什淑女,不害臊!”
舒景然不介绍,章怀玉便也事不关己地站在旁,摇着折扇,脸看好戏表情。陆停本就漠不关心更无意参与,执剑之手负于身后
章怀玉尴尬地顿在原地,下意识看向江绪。
还是舒景然先反应过来,远远拱手,抱歉道:“某与好友方经后山,闻琴音袅袅,便驻足聆乐片刻,本不欲打扰几位小姐雅兴,不料还是惊动,实乃某之罪过。”
几个丫头都顿住,咦,这不是……舒二公子吗?她们陪自家小姐去看打马游街时都远远瞧过,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真真是过目难忘。
明檀三人闻声,也从亭中走出来。
见为首行礼是舒景然,白敏敏眼睛瞬间亮。
明檀下巴微抬,索性便要坐实这不害臊。她双手覆于琴上,和着松竹之声,又奏曲《暮春竹语》。
她弹琴时素来专注用心,既师承名家,技巧高超自不必说,难得是不为技巧所困,琴音流畅,灵动含情。只在尾段,她故技重施,似不经意般错个音。
曲毕,明檀甚为满意,嘀嘀咕咕地和周静婉讨论着还有哪些应景之曲。然她不晓,她那位江郎甚为给面,早在她错音时,已再顾眼。
江绪行今日来大相国寺,其实是来探望在寺中修行悟法师。
悟乃前朝大儒,淳兴年间曾官拜宰辅,位极人臣。时年讲学,桃李满天下,也是江绪几人老师。早于先帝葬皇陵后,悟便遁入空门,不问世事,只每年生辰相见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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