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楚看来人,脸色倏然变。
苏容容?
她怎也穿瑶花缎!
这苏容容便是前两日在玉罗坊,被明楚丫头抢衣裳苏家小姐。
只见她今日着整身瑶花缎蝶戏海棠交襟锦裙,红白相间,环佩叮当,行动间仿若真有蝴蝶翩翩。
如今每逢这种场合,明楚便会有意无意提起自个儿那位好妹妹。
这也是柳心教她。
柳心说,靖安侯府与定北王府这两堵靠山这般强势,不拿出来用委实可惜些。且禾州不是京城,她又没打着两府旗号做什欺男霸女恶事,很难为人知晓。
起初明楚心里头很是膈应,她作甚要借明檀那贱人之势!
可柳心又说,既是厌她,那借她之手横行嚣张,既得便宜,损又是她名声,岂不快哉?
两日后,彭城余知府家开风荷宴,明楚好生打扮番,穿着玉罗坊那身瑶花缎衣裳姗姗出席。
自嫁人后,明楚倒懂些京中贵女惯爱绮罗锦缎乐趣,当然,主要还是因着家中那两位嫂嫂飒爽利落,根本就没给她在英气这条路上留下什发挥余地。
且男人爱终究还是颜色,她嫁进门时,夫君已经有个通房。
虽碍于靖安侯府颜面,直未将其抬成姨娘,但夫君对其处处照拂,月总要在那通房屋里歇上十来日,比在她这正头夫人屋里也少不多少。
那通房就是有那几分姿色,又惯会意链虬纾瞧着柔柔弱弱,自她入门后,没少给她挖坑使绊子。
相较于明楚只有上身短衫是瑶花缎,她这身显然要华贵许多,且上头绣样精致繁复,看便知做工极巧,价值不菲。
不止这身衣裳,就连绣鞋和珠钗耳坠,也似是特意搭这身配,都是眼望去就十分不俗物件儿,衬得她整个人都比平日明艳动人几分。
“容容,你这身,也是瑶花缎?”有好事者忍不住问。
苏容容矜持点头
她仔细想,正是此理。
“这衣裳啊,也就凑合,若换作那王妃妹妹,想来不怎能看上眼。”有人夸她身上那身瑶花缎,她漫不经心道,“那妹妹最是喜奢,无事剪着细帛玩也是有。”
“毕竟是王妃,什好东西没见过。”
“就是,听说前两日苏家那位还想抢这身衣裳,也真是自不量力。”
这头围着明楚正说得热闹,不知是谁“咦”声,众人回头,怔瞬,心下也不由升起些许惊讶,大家望着缓步而来女子,窸窸窣窣地交头接耳着。
起初她气急,想要拿出正室派头整治,那小贱人还敢倒打耙寻着老夫人和夫君来为她做主,她是个急性子,不如人会卖可怜,几次三番下来,夫君对她都不免心生厌烦。
不过在后院磋磨久,她也慢慢悟出来,很多事,男人不是不懂,但心下有偏,有时就是要装作不懂。
好在从前服侍她娘丫头柳心寻上门来求她收留,柳心是个主意多,仔细与她分析番如今冯家后院,劝她学着打扮,学着忍耐,学着在夫君面前收敛性子。慢慢,竟也有几分成效。
如今老夫人病得要死不活管不着她,那通房也被她寻个由头打杀,日子总算是渐渐舒起来-
余府,明楚甫出现,便有不少夫人小姐上前环绕着她,说些个奉承讨好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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