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屋里那盏昏黄油灯也被风吹灭。
明檀缩在床榻角落,雨落在榻上木盆里头,滴答不绝,不会儿也溅开水花,打湿她衣袖,冰冰凉凉片。
屋外雨越下越大,时不时还扯过闪电,不甚牢固窗也突地下被吹开,风雨肆无忌惮地斜吹进来。
江绪起身,重新关紧窗,又走至床榻边问句:“睡不着?”
……这谁能睡得着?
住这间屋子是他家大闺女出嫁之前住,屋里靠墙摆着张木板床榻,梳妆台……也很难称得上是梳妆台,上头摆满杂物,桌角不平,摇摇晃晃,张陈旧小圆桌,上头摆着套半旧不新陶制茶具,两个茶碗都缺口,再没有其他。
明檀初初进屋时,只觉得连下脚地方都没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完全无法想象个姑娘家要如何在这样屋子里住上十几年。
可听刘嫂那语气,她和她男人还颇为看重这闺女,旁人家根本就没有个姑娘单独有间屋理儿,而且她和她男人等闺女嫁人才要个男娃娃,已是十里八村都找不着看重。
明檀也不知说什好,与江绪小声感叹好会儿,然江绪却道:“其实大显七成以上百姓,都过得不如他们,有屋遮风,有食果腹,是许多百姓毕生所求之事。”
明檀怔怔,时有些难以想象七成到底是多少人。
明檀原本是想着说好跟来桐港绝不给他添麻烦,那无论多难忍都得忍着不应抱怨,可她实在是从未遭遇过如此窘境,整个人缩在角落都不敢动,衣袖被木盆里头雨水溅湿,外头雷响次,她便瑟缩次。
憋半晌,她还是摸黑蹭到床榻边上,伸出双手环抱住江绪腰,委委屈屈地小声说句:“夫君抱着好不好,有些害怕。”
江绪缓缓,抱住她,又抚抚她薄瘦肩:“不怕,在。”
今儿白天天色便不好看,有下雨之兆,果然两人没说会儿话,外头就下起雨,起初雨声淅沥,而后愈来愈急,愈来愈重,豆大雨滴从屋顶缝隙里头砸下来,砸出水花,四溅开来。
屋顶指宽缝隙不止条,个木盆显然接不全。江绪将那木盆放在要紧床榻之上,又将坐在榻上手足无措明檀抱至床角:“你睡这里,不会被雨淋到。”
“那夫君你呢。”
这半边不会被雨淋到地方显然塞不下两个人。
“本……坐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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