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模样生温文儒雅,与温相气质十分相像,本是名士风流,如今却有仓皇失措之感。
“此事是为父之错。”温相长叹道,“为父想着南溪王身死,也该让公主回来,却不想惹恼新任南溪王,卓儿,为父对你不住。”
“与父亲无关,公主和亲本就艰难,如今还要改嫁,陛下竟是允。”温瑞卓捏着圣旨道。
“卓儿。”温相提醒下。
“儿非是质疑圣上,只是感慨日后再不能在膝下尽孝。”温瑞卓跪地道。
温相神色大变:“这是为何?”
“说是尚朝有出尔反尔之嫌。”禀报之人低头道。
温相神色有瞬间恍惚:“陛下,朝堂之上恐怕有南溪国*细。”
他那日想让公主回来事恐怕被其得知,才会说出这样话。
“果然是狼子野心,贪心不足。”尚景帝拍案而起,“温相,如今朝与南溪作战胜算几成?”
雄鹰翻飞,在傍晚时落在棵树上,竹筒被取下时递到马车旁边:“殿下,京中消息。”
齐语白展开纸条,看着其上字迹,眸中浮现喜悦:南溪王病死。
既是病死,便不必嫁人,此后也不会有忧虑。
快马疾驰,踏碎飞雪,消息直传入京:“陛下,南溪六王子继位,要求继续和亲。”
“什?”尚景帝蹙眉,“此次和亲可是嫁给他父王。”
女儿,你就如此容不下她?”
“可是思琪……”皇后欲言。
“此事不必再言。”尚景帝起身甩袖道。
……
送嫁马车前行,声势浩大,辆辆嫁妆随行,守备十分森严。
“陛下封你为伯,虽是陪嫁,但南溪王应是不好男色
“恐不足四成。”温相闻言颓然,颇有老泪纵横之感,跪地道,“陛下,老臣唯有子。”
“温相节哀,不过是陪嫁,朕封他为伯,想来南溪也不会过分为难他个男子。”尚景帝叹道。
温相颤抖着叹出口气:“如此……多谢陛下。”
连公主都能送去和亲,他儿子又算什。
圣旨下达,相府之中青年接过谢恩时还有些茫然,直到人走,他仔细看着圣旨道:“这是为何?”
“陛下,南溪有俗,父死儿可娶其妻,南溪王说只是送亲,并未礼成,左右以后都要和亲,不如现在行之,仍以王后之位为聘,不必来回折腾。”禀报之人道。
“荒谬,女怎可侍二夫?此风极破人伦。”大臣道,“公主怎能承受?”
“当时也说嫁给南溪王,礼仪未成,亲事便不算定,南溪王言之有理啊。”尚景帝问道,“如今南溪王多大年岁?”
“十八。”禀报之人道。
“这不比嫁给上任要好。”尚景帝打开奏报蹙眉道,“他还要温相之子温瑞卓为陪嫁?”
“殿下,如今已行半。”马车旁田战骑马目视着前方道,“若再远,到楼关之地,再无反悔余地。”
“如今胜算只有三成。”车中传来轻声话语,“再过三日。”
“是。”田战说道。
车中宽敞,铺着柔软垫子,以无烟炭火取暖,但此处风冷,车壁到底不够厚,齐语白并未着婚服,而是裹毯子在身上,倚靠着车窗看着书,心中反复盘算着此次胜算。
可不管怎算,胜算都很低,若他再能在京城等上年,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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