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暗地里唆使田庄、船运佃农、船把式们闹事,待黑脸唱够,成培丰又亲自找上门来,委婉地暗示他正是年少读书时,若是味将心思都扑在这些钱银琐事上,充其量只是介商贾。
倒不如像以前那般,全权交给他来照应。到时候年底红利,他分钱都不会短缺自家侄儿侄女,而成天复也不用管顾这些没完没琐事,可以专心备考。
成天复倒也没有冷言哄撵大伯父,只耐心听完大伯父对两个成姓子孙流落在外,不知如何生计忧苦。
说教半天后,直到成培丰腹饥肠鸣时,成四才跟大伯父说盛家节俭,每顿饭食都是按着人头定量。
大伯父来得仓促,厨下没有备下他饭食,所以侄儿就不留他用饭,请他回府自便吧。
可如此来,盛宣禾老爷为面子,更要坚持自己家规,只苦白氏院子,只能烧些炭盆子驱寒,成盛家脸面,坚守盛老爷先贤道义。
不过盛香桥很明白假爹苦处——家里用钱银地方实在太多,今年风雨不畅,佃农欠收。盛家向没有苛待佃户名声,是以也放宽租金,让本来就紧巴巴盛家有些捉襟见肘。
就好像她,在茶楼买幅画后,朝便银袋子见底,连跟那些府宅小姐们交际时,都拿不出打赏马夫小厮碎银子。
这些天她直去表哥书房帮忙,热络维系下假兄妹交情,
……
嫁妆钱里出。
时间,盛府这年入秋时节居然热气蒸腾。
盛家母子三人寄住院子里烧着自己买来炭火,盛香桥绣楼里地龙也蒸腾起来。
唯有白姨娘院子里还只能靠炭盆子取暖。
气得盛香兰直问白氏,莫不是她和弟弟就不是父亲孩子?怎满院子冒热气,就他们院子冷得跟冰窖似?
据门房说,成家大爷是骂骂咧咧走,想来以后田庄码头糟心事还是会有不少。
香桥因为买画缘故,好不容易积攒银子遭撒出去
不过因为有地龙,睡起觉来暖烘烘,血脉这畅通,加之最近夜里有时失眠,难免贪睡些。
这天她起来时,发现自己又起晚,连忙洗漱番便去表哥书房帮忙拢账。
成天复看着她乌黑眼圈,边写字边问:“怎昨夜没有睡好?”
香桥笑笑:“凝烟给换个新枕头,睡着有些不舒服,表哥,您今天可有什要帮忙账目?”
成天复这两天确有些忙。成家骤然放出这大盘生意,如何能甘愿?成培丰先前挑唆铺子里熟手掌柜们集体请辞。
白氏赶紧捂住女儿嘴,如今新妇马上就要入门,她这般嚷嚷岂不是要让老爷听厌弃。
白氏倒是知道成四曾经主动跟老爷提出要为盛府买入过冬用炭火。
可是她家盛大人却觉得外甥这般做是暗讽盛家吝啬,不理解他效仿先父苦心,于是黑脸申斥外甥显阔,不光在厨房堆积如山鱼肉,现在又要买炭烧柴,是觉得他盛家买不起那几担木炭柴火吗?简直败坏盛家家风,将成家奢靡之气带入盛家。
那日据说盛宣禾引经据典,教训外甥半天。
看舅舅不悦,成天复自然不再提卖炭事情,只是购入车炭柴,将母亲院子里地龙烧热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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