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要再辩,慕怀江扯扯她衣角:“殿下恕罪。这个孩子,不能杀。”
若是杀,容娘力量回归本体,那才是噩梦。
“那便移交钦天监。”他说着便扬手,“来人——”
“也不可。”白瑾脱口而出。
“为何?”
男孩细细手指在地上痉挛地蜷起,指甲形状圆润。白瑾回头望眼惊魂甫定轻衣侯,顿顿,神色复杂:“们是路追随妖气而来,殿下受惊。”
“无碍,多谢二位出手相救。”轻衣侯松松领子,脱力地靠着车厢,嫌恶地看看地上那小小团,语气淡漠:“既是如此,还等什。何不将这妖物杀?”
白瑾瞪大眼睛,辩解:“殿下,这个不同……”
“怎不同?”他狭长眼波澜不惊,睫毛半阖下来,“杀便是,省得再出来作祟。”
“您真不认得吗?”白瑾蹙眉,“这是您骨血……”
“魅女。”他喃喃,冷笑起来,“是魅女。”
原来如此。
本就不是什角落鼠辈,而是因为诞下这个小崽子缘故。
如若当初那个报信方士没死透,他甚至想将其挖出来补刀。
魅女于怨女同体而生,岂是捉妖人轻易惹得?
大小儿,赤着脚,双腿悬空地坐在桌板上,黑发披散,眼睛是空冥冥黑,倒映出两点红光,杀意肆虐。
红光映得整个车厢仿佛沐浴在火光中,镇魂铃猛地大作,直牵得白瑾衣角上下动摇起来,“叮铃铃铃铃铃……”
女人瞪大眼睛:“这是……”
慕怀江钻进车厢,法器快速出手,撞在那男孩胸膛上。他毕竟年幼,被打飞出去,攻击猛然截断,轻衣侯双手捂着脖颈,惨白着脸咳嗽起来,半个身子趴在桌上,黑发披散整个桌面。
慕怀江拎,直接将那凶兽似男孩双手反剪压在地上,他就像是被扔上秤鱼,仍然在拼命挣扎,只是红光已消,他力道就像是瘦弱小猫,他用力就能摁断他脊柱骨。
地上那小儿猛地颤,挣扎着抬起头来,秋水般双又大又亮眸,骤然间撞入他眼。
眼尾上挑,倒映着潋滟湖光美丽眼睛。
太阳穴钻心地痛,他猛地扶住额头,阵眼冒金星:“胡言乱语,本侯生最厌恶妖物,怎会跟他有半分联系。”
白瑾和慕怀江对视眼,心下寒凉:忘忧咒。
对普通人下忘忧咒,强行篡改记忆,当真兵行险着……旦记忆翻回,命呜呼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是永夜之黑暗,无孔不入,摆脱不黑色梦魇。
他低头看着那伏在地上小儿浓密黑发,头发上似乎倒映出矿石般冷光,脸色略微好些:“当她有什样杀招,原来,这就是她底牌。”
这个小,这是她放飞风筝,送出棋子,全凭她调遣,是她手握快刀利刃,关键时刻做挡在前面傀儡。
——现在不就替她挡难吗?
好在,猛兽输于年幼。
白瑾冷汗沾湿后背,和慕怀江对视眼,都看见彼此眼中诧异。
能让镇魂铃如此躁动,除非天生地长之大妖,但眼前这小东西显然不是。
“半妖。”白瑾干裂嘴唇做个口型。
慕怀江脸色沉。
什东西诞下半妖,能有如此可怖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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