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间留着甜腻血腥味。
凌妙妙坐起身来将帐子掀。
房间里没有人,窗户被风推开,几片干枯落叶夹在窗棂上,簌簌作响。桌上笔墨收拾整齐,几乎像是个没有人用过崭新案台。
桌子上摆着空荡荡鸟笼。
凌妙妙霍然掀开被子下床,身上飘下张黄纸,她捡起来看,定身符。
张定身符轻轻贴在她身上,帐子点点掩上,遮住里面人,只剩窄窄条缝,还看得见她脸庞,宛如不舍,珍重落幕。
天光已然大亮,他轮廓逆着光,像是被镀上层白亮边,他伸手将鸟笼取下。
笼子旋转着,他打开笼门,正对窗户,将笼子轻轻拍。
“唧唧——”鸟儿牢门中飞出,钻出窗口,自由地跃上墙头,旋即拍着翅膀,飞到更远树梢。
天空广袤无垠,晨曦初绽。
他松开手,长久地凝望她。最终只是极轻地揉揉她脸。随后俯下身来,低头在她腰间系上香囊。
说来奇怪,往常他几秒钟便轻巧系上结,这次却怎也系不牢。
他拆又系,手指颤抖起来,半晌,感觉到有什冰凉东西划过脸庞。
香囊上溅上两点殷红,像斜打雨丝,划出个纤细惊叹号。
他凝视着指尖上血迹,浓密睫毛垂着。
显得缀在脸上双眼睛漆黑,冷得几乎失去知觉,但在掀开帐子,看到她脸瞬间,他成功地感受到自己心跳声。
像拆开件期待已久礼物,像新郎官掀起新娘子盖头。
凌妙妙像是沉睡仙子,双颊像饱满苹果。
他将手搭在她额头上,慢慢下移,抚摸过她脸,又落在她柔软脖颈。
他眸光暗沉,眼角点点沾染上红色,他手爱怜地抚摸下她颈上柔软皮肤,旋即慢慢收紧。
像对银镯子套在她
少年立在光晕中,望着天地间遨游那个黑色小点,寒风卷着余雪清寒,尽数灌入窗口,卷起他乌发和衣袖。
开春天气回暖,终究是等不到。
“叮——系统提示:符咒无效令已生效,宿主可自由活动,物品使用完毕。”
妙妙被这声音惊醒,睁开眼睛,丝冷风灌入帐子,活生生将她冻个哆嗦。
帐子半扬起,露出桌子角。
原来离别之泪,是这样滋味。
他将指上血迹点点涂抹在她苍白唇上,粉饰出个艳丽新娘,在女孩额头上吻吻,唇长久地停留在她额头,直到嘴唇失去温度。
他脱下手腕上收妖柄,套在她右手腕上。
他睨着她模样,满意地微微笑,笑得如同柳梢新绿出,枝头迎春放。
左右,都是她。
这样柔软和脆弱,只要他稍稍用力,她就永远、永远都是他,不会对别人笑靥如花,不会在他不在时候,同别人度过生。
他感受到她跳动脉搏。
刚被压迫,血管便突突震颤起来,这样触感,就好像是他双手拢住野生鸟儿翅膀尖,于极度脆弱皮囊中,蕴藏着跳动不息心脏。
他前半生张狂自负,酷虐成性,出手绝不留情,偏生栽在这样这样脆弱生命下,心甘情愿地被驯服。
又向往,又恐惧,恨不得残忍地吞吃入腹,又唯恐伤到她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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