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今晚奶奶提到妈妈,路无坷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把这张照片拿出来。
钟映淑长得很漂亮,眉眼柔和又不失艳丽,路无坷有五六分像她。
可此刻那张比妈妈长得要清纯小脸上却冷若冰霜,浑身隐隐散发着低气压。
隔着堵墙,隔壁房间里奶奶突然咳嗽起来。
路无坷回过神来,把照片搁在桌上,起身去奶奶房间。
路无坷走过去,在那纸箱面前蹲下来。
这里头东西都是高中那会儿留下来东西,奶奶不舍得扔硬给她留下来,说留着以后作纪念。
都是些习题册,还有她乱涂乱画本子,甚至连她草稿本都没放过。
路无坷在纸箱前蹲会儿才伸手去撕纸箱上胶带,胶带常年贴在上头,撕开发出刺耳声响。
她打开纸箱,从堆习题册和小玩意下翻出个相框。
“不过就你这脾气,还有谁能欺负到你。”但即使如此作为奶奶,还是会担心自己捧在手心里宠孙女以后过得不好,被人欺负。
路无坷没打断奶奶,这天晚上奶奶拉着她说很多,如果不是说到最后眼皮撑不下去,她估计还有满箩筐话要说。
路无坷赶在她睡过去前给她喂颗药,等奶奶睡过去后帮她掖好被子才离开她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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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无坷出来后拿上衣服去浴室洗澡,洗完从里头出来时候还能听到炮竹烟花声,而她家却冷清到客厅连开个灯都没有。
家同样也是个几乎不会被提起存在。
路无坷说:“奶奶,这笔钱怎用自己心里有数。”
老太太毕竟是把她从小养到大人,她这笔钱要拿去做什她怎会不清楚,不过就用在她身上。
但她这把老骨头又还能撑多久。
老太太怕她伤心,没把这话说出来。
奶奶晚上没吃下多少东西,却突然呕吐个不停,但肚子里没什东西压根吐不出什来。
路无坷带奶奶回家时候医生有给她留自己电话,她给医生打个电话过去,跟医生商量明天带奶奶去医院住院。
这两天是奶奶嚷着要回
夜色从阳台漫进来,模糊照片上人脸。
但路无坷闭着眼都能知道那张照片长什样。
那是小时候妈妈和奶奶带她去公园拍张照片。
那会儿应该是春天,四五岁她被奶奶抱在手上,妈妈站在奶奶旁边,三个人都是笑着。
这张照片原本直放在她房间里,直到钟映淑去世那年,从那以后就收起来。
路无坷也没去开灯,踩着室内鞋回房间。
她洗头,披条干毛巾在肩膀上,发尾湿哒哒往下淌着水。
路无坷回到房间里没立即去开灯,带上门后在门前停会儿,眼睛看着屋里某个角落。
几番犹豫后她手才从门把上放下来,往那边走过去。
墙角那儿放个大纸箱,用胶带封着。
路无坷问她:“困不困?”
“不困,话还多着呢。”
今天奶奶好像要把那些她担心那些都说尽,说完这个又说下个。
“感情这事儿上也不要委屈自己,以后你要真跟那小子辈子,奶奶怕他家欺负你。”
沈家是什家庭,她们又是什家庭,像那种有钱有势人家讲都是门当户对,怎会接受她们这种以前连吃口饭都是问题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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