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永远也想不明白个问题。她只是想活着,为什就做不个好人?
所以何川舟没有威胁,也没有警告,只是等她平静下来之后,坦诚地告诉她:不管那个女人是谁,警察只要想查,翻监控或是大范围走访,肯定能调查出来,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大家都很辛苦,还是希望她能主动配合。
而且对于凶手来说,或许也是种解脱。杀人不是谁都能承担得种压力。
保洁心理防线很薄弱,对自己做每个决定本身就不坚定。何川舟理智且笃定态度很轻易就能影响她,将她摇摆意志导向自己这边。
“别害怕。”何川舟跟她说,“会过去。”
何川舟默然片刻,回答他:“因为人性是摇摆。”
许是她说话样子太过认真,对方也收敛玩笑神色,只剩下个极浅笑容。
他说:“那希望,每次人性在摇摆时候,都能遇到个正确人。不要走错路。”
这句话十分有何旭风格,何川舟记到现在。
不得不说,何旭对她影响确实渊源深长。
何川舟能从她眼睛里看到卑微、恳求、迷茫……也可能种种复杂情绪只是她基于经验判断而折射出来情感。
何旭刚死时候,何川舟就是这种极度不安定状态。只是那时候何川舟比面前人要更冷漠、更凉薄点。她被巨大失望浇得透彻,茫茫然地在人生路口打转,提不起任何热情。
这种状态贯穿她漫长青春期,直到她高考毕业、大学结束、入职刑警队。
入队第二年,何川舟偶然在街上遇见位长辈。
对方就是负责何旭案子民警,后来又帮何川舟处理何旭后事,当时已经调去市局转做行政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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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前,黄哥黑着张脸回来。
他脱下外套拎在手里,里面衣服湿半身,发梢上也全是水珠。边上徐钰说不上是不是更惨,衣服倒是没湿,但明显被迎头
纵然何川舟无法跟面前女人感同身受,却能理解她在想什。
人们总是会用轻描淡写方式去描述自己经历过苦难——因为生活就是那样,“累”、“习惯”,这两个词足以湮灭绝大多数沸腾情感。
然而人心终究是株不灭火,被风压得再低,也在灼热地燃烧。
所以何川舟简简单单句“你呢?”,叫她瞬间崩防线。
或许在曾经许多个日夜里,她就像在心头剐过千百刀样地叩问过自己,死亡跟良知之间摆钟,究竟是哪方更重?
他见到何川舟,依旧很是关切,拉着她在街上寒暄。
其实整个调查期间,何川舟都没有对他展露过称得上友善态度,倒不是讨厌他,就是有种消除不掉疏远感。所以再见面,也只是礼貌性地点头问好。
对方毫不介意她冷淡,比量着她身高说她长大,又欣慰地笑道:“听市局人说,南区分局出个很厉害新人,直觉敏锐观察入微,眼光甚至比些有经验刑警还老辣,应该就是你吧?就说你这聪明,很适合做警察!”
何川舟说:“大概不是聪明,而是比较解人性。”
对方夸张地后仰身形,右手摩挲着下巴,戏谑地道:“上次跟说这话,总感觉是个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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