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再回想长安年月,恍如隔世。
行像节从大早就开始,城中洒扫道路,城门、门楼上支设帷幔,处处装饰新。
佛寺精美佛像被置于二十乘高达三四丈巨型四轮车上,绕着城中几条主干街道巡行。每辆四轮车都美轮美奂,装饰金、银、吠琉璃、颇胝迦、牟娑落揭拉婆、赤真珠、阿湿摩揭拉婆,垂挂幛幔,伞盖随行,就像座移动小型宫殿。佛像则金银雕饰,胸垂璎珞,亭亭玉立,姿态庄严。
城中百姓倾城而出,男女老少,黄发垂髫,全都换上簇新衣裳,欢呼雀跃地跟着巨轮车涌向城门,口中念诵佛号。
毕娑带着瑶英出王宫,主街上人潮涌动,
谢青从外面进屋,小声道:“公主,是正殿那边动静,佛子搬去佛寺。”
昙摩罗伽平时住在佛寺,这次不知道为什直留在王宫养病,明天寺中举行法会,他必须搬回去。
瑶英躺下继续睡,心想:和尚好像总是半夜搬家。
翌日清早,毕娑身簇新戎装,锦带束腰,英姿勃发,捧着大把鲜花登门,立在院门前,头金发闪闪发亮。
瑶英换上王庭女子装束,满头黑发梳成条条小辫子,辫发上绑满彩色绸带和各色宝石,身红地团窠联珠花树对鹿纹翻领锦袍,袍袖缀团珠,脚下缕金长靴,学着其他人样子,腰间别把嵌满宝石匕首,步下石阶,仰起脸,微微笑。
名字毕娑取自粟特语,寓意彩色人,他母亲信奉祆教,他怎没和母亲样信祆教?
毕娑笑笑,朝瑶英摊手,副吊儿郎当之态:“看起来点都不像佛门子弟吧?其实小时候也被送去研习佛法,王庭贵族子弟都是如此,从小就跟着长辈研读经书,只有最聪明、最有慧根才有资格继续跟着师尊修行,王是们当中最聪明那个,他天资不凡,师尊说,们和他比起来,就是群整天只会咩咩叫羊羔。”
说到这,毕娑轻笑。
“王学什都快,他会说四种语言时候,们才刚刚开始学粟特语。他和师尊探讨佛理时候,们就像在听天书。”
瑶英想起这些天听过传说,“听小沙弥说,佛子降生时候,圣城天降异象,全城百姓都看到。”
就好像漫天璀璨星光从云端跌落,全都笼在她身上。
毕娑目瞪口呆地望着瑶英,失神半晌,直到她走到自己面前,朝自己挥挥手,这才回过神。
“公主真美。”
他搜肠刮肚也想不出该用什词来赞美公主,下子变得笨嘴拙舌起来。
瑶英唇角轻翘,蒙上面纱遮住面孔,看着眼前抓耳挠腮毕娑,忽然想起长安那群成日打马追逐她纨绔少年郎。
毕娑沉默瞬,嘴角咧:“对,那天城中云霞漫天,王宫上方像是有佛影佛光笼罩,还隐隐有佛陀念经诵声。师尊说,那是因为世间纷乱,所以有神佛转世为肉体凡胎,降世历劫,教化万民,普渡众生。”
瑶英笑笑。
不管毕娑说是真是假,王庭百姓肯定深信不疑。
这晚,瑶英换上毕娑送来盛装,衣裳果然是按着她尺寸裁,很合身,不知道毕娑从哪里打听到她尺码。
半夜时候,她正睡得迷迷糊糊,窗外传来人马走动嘈杂声响,她惊梦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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