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有很多猜测,其中就属这个最异想天开。
“这药方是给开。”瑶英把药方还给亲兵,道,“现在们不知道王宫到底出什事,别让阿兰若出去冒险,已经好多,不用吃药。”
亲兵飞快扫眼她脸庞,她还有些虚弱,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神态却从容不迫,双眸清亮,点都不像病,想起她昨晚连路都走不样子,心
亲兵回过神,小声道:“公主好些?”
瑶英点头,道:“苏将军还没醒,可是有要事向他禀报?若不是紧要事,再等小半个时辰。”
亲兵挠挠头皮,说:“也不是什要紧事,昨晚摄政王吩咐,让阿兰若去抓药,城中戒严,他不能出门,今早他拿着药方出去,还是被巡城卫士赶回来,城里还在戒严。”
瑶英心中动,跨出门槛,合上门,让亲兵把药方拿给她看看。
亲兵取来药方,她接过细看,药方写两份,份是胡语,份是梵语,她能看懂些胡语,上面所写药材正是舒缓药性需要药物。
瑶英笑笑,抖开薄毯盖在苏丹古身上,动作轻柔,生怕吵醒他。
这路他几乎日夜警戒,也不知道他每天能睡几个时辰。
瑶英盯着苏丹古看会儿,收回视线,悄悄下床。
他脸到底是真是假,她不在意。
屋中瑶英换下衣物已经收拾走,长案上两碗冷掉素汤饼,汤汁凝结,碎汤饼泡整夜,胀得雪白。
室清浅天光潋滟,炭炉发出毕毕剥剥燃烧声。
苏丹古还没醒。
床榻旁搁着他平日戴夜叉面具。
瑶英轻轻翻开被褥,跪坐在苏丹古面前,凑近看他脸。
伤疤交错纵横,像是火烧出来痕迹。
这份药方是为她写。
瑶英出会神,低头再看药方。
苏丹古字迹峻整严饬,笔锋刚劲,力透纸背,像他人,气势磅礴刚猛。
她在佛寺里看过昙摩罗伽笔迹,清朗峻秀,雍容空灵,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无论梵语、胡语还是汉字,都很优美,如其人,似欲乘风归去谪仙。
瑶英摇头失笑,把昨晚迷迷糊糊间闪而过怀疑赶出脑海。
瑶英抱着自己鞋袜,赤足踩在地毯上,蹑手蹑脚走到外间,拢起长发,穿袜穿鞋,系上革带,从前她娇生惯养,光是专为她梳头发侍女就有三四个人,现在她已经能自己熟练地盘发髻,妇人发式和男子发式都会。
屋外传来阵窸窸窣窣脚步声响,有人叩叩房门。
瑶英拉开门。
亲兵站在门外,神态恭敬,目光落在门槛前,看到双明显不像男子靴鞋精巧鹿皮靴,呆呆,抬起头。
瑶英俏生生地立在门前,束发于顶,身着他昨晚找来联珠纹半袖翻领锦袍,腰间束带,别柄匕首,丰肌如雪,眉眼端丽,朝他笑,面容苍白。
瑶英紧张地屏住呼吸,身子往前探。
只要她抬手,就能摸到苏丹古脸上伤疤,确定这张狰狞恐怖脸到底是不是真。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却不是去摸苏丹古脸,而是拿起床脚张胡乱堆叠波斯薄毯。
昨晚她直在闹腾,散药时候不停踢开被褥,苏丹古次次把这张薄毯压在她腿上,既不会太重压得她不舒服,又能防止她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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