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英失笑,“梦罢……这段时间天天赶路,想起以前事,不知不觉会梦到,你别担心,梦里知道那些都是过去事,遍遍告诉自己,梦里发生点都不可怕,因为只要醒过来就没事。”
“做噩梦以后,醒来会特别高兴。”
因为那段记忆早就离她远去,她
瑶英推他:“这热天气,你去自己大帐睡吧……”
因为功法缘故,最近他身上总是很热,像个银炭炉,看不见炭火红光,揣在手心里却滚烫。
昙摩罗伽抱着她肩膀不放,“念经给你听。”
瑶英喜欢听他念经,这功夫也是他自小念,嗓子清泠,腔调悦耳,抑扬顿挫,暄和中隐隐有种山河百川肃穆气势,每次讲经大会,他只要开口,在场数千人全都鸦雀无声,咳嗽都得吞回去。
她抱住他腰,往他怀里蹭蹭,嘴上却道:“白天还要赶路,别累着。”
瑶英眼睫剧烈颤抖,从噩梦中醒来,对上他冷静碧眸,发会儿怔,轻轻地吐口气,笑笑:“又梦见逃命时候……”
离开长安后,他们继续西行,这些天经过地方正是当年海都阿陵掳走她去往西域路线,白天她冒着烈日炙烤去几个部落转转,督促*员在冬天来临之前挖设好沟渠,以免来年部落无水灌溉,可能是触景伤怀,这几天夜里经常梦见过去事。
她晃晃脑袋,回过神:“你怎知道做噩梦?”
昙摩罗伽拔开兽皮水袋,道:“听见你梦里叫名字。”
瑶英呆,将信将疑:“叫你,真?”
因为魔知道他心底最深欲。
……
“罗伽……”
声焦急呼喊。
昙摩罗伽从禅定中惊醒,碧眸睁开,起身掀开毡帘,大踏步走向旁边毡帐。
说着,又道,“法师,您身体不适时候用这种纸笔抄写经文更省力。”
昙摩罗伽微怔。
她已经退下去。
阵窸窸窣窣声后,萦绕在他身前花香远去。
她直在为离开做准备,等她找到李仲虔,就会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温柔又不容置疑地道,“等你睡着,就回去。”
瑶英这才不吱声,闭上眼睛,听他念经。
他念会儿,宛转嗓音在她耳畔盘旋,她心里酥酥麻麻,笑着说:“罗伽,你怎什都会。”
“不是什都会。”他低声说,“你这几天总做噩梦。”
他不能去她噩梦帮她驱赶恐惧。
“叫。”
他喂她喝水,他耳力比别人强,听到她梦中惊呼才会赶过来。
瑶英嗓子干痒,就着他手喝几口水,他路过绿洲时候特意灌泉水,清冽甘甜。
冲进来谢青几人见状,默默地退出去。
昙摩罗伽没走,放下水袋,抱着瑶英,就势躺下。
篝火熊熊燃烧,侍立近卫面面相觑,疾步跟上前:“王,怎?”
昙摩罗伽径自掀帘入帐,走到矮榻旁,俯身,抱起熟睡瑶英。
她眉头紧皱,汗水淋漓。
“明月奴。”
他轻声唤她,拂开她脸上汗湿乱发,“别怕,在这。”
昙摩罗伽轻捻佛珠。
神明会不会想要独占自己信徒?
他想。
想要她眼中只有他个人,想完完全全地占有她。
魔为什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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