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白晔形如焦尸地落在地面,裴寂沉默须臾后告诉她:若是半夜做噩梦睡不着,可以去周府旁侧竹林寻他。
他在那里练剑。
其实宁宁觉得,这更像是句无意之间提起玩笑话。
毕竟他当时语气轻得像片羽毛,平平淡淡听不出任何起伏,点也没有类似于约定仪式感。
更何况裴寂同样在上处炼妖塔里耗费大部分灵力,理应在房中好生歇息。无论如何,今晚都算不上适合练剑时候。
最为悠哉当属孟诀。
他坐在谢逾不远处,这会儿正闲来无事靠在椅背上,抬眸望着那三人远去背影,不知想起什,隽秀眉眼稍稍拧。
“孟师兄,”白晔是个自来熟,凑到他身旁问,“你在看什?莫非已经察觉到幻境里些许猫腻?”
孟诀笑意不改,骨节分明右手半扣在桌面上,食指轻轻敲:“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位周小姐有几分眼熟?”
宁宁闻言努力回想,搜光整个脑袋,也没从记忆里找到能与周倚眉重合脸孔。
谢逾,整个修真界最爱在刑法上跳舞男人,头回受到心灵上制裁。
虽然是个被下降智光环恋爱脑,但他品着品着,总能从宁宁与白晔话里品出几分揶揄味道来,并且在意识到这点后越想越不自在,很快便匆匆结束这场鸡飞狗跳宴席。
宁宁骂得心情舒畅,与战友白晔对视眼,伟大g,m友谊如同雨后春笋蹭蹭蹭往上蹿。
再环顾席间众人,永归小师傅满打满算编出首即兴乐曲,本打算引吭高歌,却遭遇魔君黑脸跑路,满腔热情无处发泄,正颇为苦难地摇晃着脑袋,嘴里嘀嘀咕咕念叨个不停。
裴寂乖乖坐在旁,自始至终沉默着不曾开口,跟前筷子几乎没动过。
宁宁被寒风吹得打个哆嗦,很认真地想:
所以听从他无心之言,乖乖在夜里去往竹林自己,定是脑袋出现什问题。
可要是不来,想到裴寂低垂着眼睫坐在角落里模样——
简直就差在脸上明明白白地写“想要被安慰”嘛!
白晔亦是纳闷,茫然挠头道:“应该没见过——怎,以孟师兄看来,她和谁模样相似?”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
孟诀少见地敛笑意,目光追随周倚眉瘦弱背影直往前,直至那道影子被黑暗吞噬,消失在视野里。再扭头看向白晔时,青年唇边又勾云淡风轻弧度:“许是认错,道友无需在意。”
他说不清周倚眉究竟像谁,此事只好暂且搁置。
谢逾为每个人都在周府安排客房,宁宁累得厉害,只想好好闭上眼睛休息晚,然而呈摊大饼状扑上床时,突然想起白日里裴寂说那句话。
虽然这位不苟言笑小师弟与平日里没太大差别,但宁宁还是眼就看出他心情不好。
想来也是,裴寂那位被折磨得几近发疯母亲逝去已久,如今好不容易见到自己未曾谋面生父,却不得不旁观谢逾与另外两个女人感情纠葛。
更何况是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狗血剧情。
谢逾认不出他,更不会回忆起他母亲。这对母子存在感如此稀薄,在魔君大人复杂如麻花恩怨情仇里,连不值提小配角都算不上。
像从未存在过样。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