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还活着?”秦昭笑笑,“怎所有人遇见都是这个问题,你们就这想让死?”
“当然不是!”
邓天佑霍然起身,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低下头。
他对这人感情很复杂。
这人当初钦点他为状元郎,又将他收入门下,悉心教导。于私人感情而言,荣亲王是对他有知遇之恩伯乐,是倾囊相授恩师。
可邓天佑绝不会忘记。
鹿鸣宴上挪用他人诗词是大忌,何况这首诗是邓天佑所作。邓天佑不相信这个能让诸位翰林致评为解元人,会犯这种错误。只有个可能。
这个人是故意。
“你直接问不就好,何必欺负人。”个声音从门外传来,邓天佑顿时怔在原地。
秦昭缓缓踏入房门。
阿七:“不敢。”
“不过解元在病中依旧作诗送给本官,本官很是欣慰。”邓天佑从袖中取出张纸条,放在手边小案上,问,“这诗是你送去府衙吧?”
阿七应道:“是。”
“……这首诗是他写吗?”
阿七沉默下来。
秦昭家中书房布置得很简单。
书案分成两部分,部分摆放着科举用书,另部分则是些花花绿绿话本子。两类书籍放在起,显得有些突兀。不过屋主人将其收拾得很干净整齐,不觉得杂乱。
书案后方是个稍显简陋书架,整齐地码放着些儒学经典和医书,大部分都是手抄,瞧着略显陈旧。
“邓大人,请坐。”阿七给他斟杯茶,放在侧边座椅旁。
邓天佑收回目光,依言坐下,不经意般问:“你怎知道身份?”
可是于公,他亲眼见证
深秋夜里微凉,男人裹件避风袍子,显得身形更加瘦削。屋内烛光映出半张俊秀侧脸,看清那张脸,邓天佑只觉浑身血液都冲向大脑,冲得耳畔翁鸣,瘫坐在椅子上许久说不出话。
秦昭抬手,示意阿七先出去。
阿七出门时将书房门合上,秦昭走到桌案后坐下,轻声问:“邓大人深夜到访,不知所谓何事?”
他确是副重病未愈模样,脸色还有些苍白,比起过去更是消瘦许多,变化大得叫人几乎辨认不出。
邓天佑怔怔望着他:“你……你怎会……”
邓天佑垂眸看着桌上那张纸条,悠悠道:“十年前,当今圣上即位,定年号延光,可由于圣上年幼,遂命位异姓亲王摄政。延光三年,摄政王钦点当朝第批进士。其后,状元郎在鹿鸣宴上赋诗首,献给摄政王,感激他知遇之恩。”
他点点桌上纸条:“就是这首。”
阿七低着头,依旧不答话。
邓天佑眼神沉下来,冷冷问:“秦昭到底是什人?”
这首诗是邓天佑八年前所作,这不是秘密。不过由于年份已久,加上这首诗其实算不上什精品,因此并未广为流传。
阿七动作顿。
邓天佑来时只说自己姓邓,并无自报家门,阿七这称呼倒是有些露馅。
后者毕竟跟随秦昭多年,遇事并不慌乱,平静道:“乡试第场结束时,小去贡院门口接家先生,与大人有过面之缘。”
邓天佑听言并不惊讶,只是点点头:“原来如此。”
“听闻解元卧病在床,本官颇为担忧,特来探望,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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