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哪儿敢啊。”吴师爷擦着额前汗,局促道,“草民介书生,就算跑也跑不出太子殿下手掌心。”
江慎微笑:“你还算识时务。”
顶撞太子毕竟不是他,而隐瞒村中怪病消息
他昨日虽有意隐藏身份入山村调查,但也担心此行会遇到什意外。所以他在放回马匹中放书信,告诉郁修他们大致去处,让郁修收到信后尽快赶来,已备不时之需。
现在看来,正好能派上用场。
江慎将人扶起来,又从怀中摸出块御令,递给郁修:“这是太子御令,会儿再写封亲笔信。你拿着东西,把这些人押解回京,交由刑部处置。”
郁修应道:“是。”
江慎又偏过头,冲院子里高声喊:“吴师爷呢,还没睡醒吗?”
昨日他们遇到那村中少年搬把椅子坐在院子里,见江慎出来,神采奕奕地迎上来:“殿下,昨晚直替您看着呢,个也没跑。”
黎阮问他:“你病没事吗?”
少年与他说话似乎有点紧张,脸颊刷地红,话音也变得吞吞吐吐:“回……回太子妃,曹大夫替上过,他说被传染得不严重,能治。”
江慎瞥黎阮眼,不动声色把人往身后拽下,才问:“曹大夫呢?”
少年:“去破庙……”
翌日,江慎搂着自家小狐狸舒舒服服睡到快中午。
醒来后也没急着出门,两人黏糊好阵,直到实在饿得前胸贴后背,才终于起床。
江慎以前见过许多皇室中人耽于美色,不务正业。
恨铁不成钢之余,也不理解那究竟有什乐趣,为何不会觉得厌倦。那种身边时常换美人也就罢,他还听说曾有人看上风月楼位卖艺不卖身花魁,天天去,月月去,追大半年才把人娶回家。
直到现在还恩恩爱爱,每日都恨不得将人绑在身边,连朝都不想上。
吴师爷年事已高,江慎担心他这跪上整夜,会跪出个好歹来,昨晚临睡前特意免他跪,让他歇着去。
毕竟,江慎还想从他嘴里审出官府为何如此对待那些病患。
江慎话音落下,道声音从院子角落传来:“太太太——太子殿下,草民在这儿。”
吴师爷快步走过来,扑通声跪在江慎面前。
江慎淡声道:“还当吴师爷会趁本殿下昨晚睡下,自己偷偷跑。”
这位是当真点也歇不下来,江慎昨晚有意给他安排住处,想让他休息,谁知道,这大清早又跑去守着病人。
江慎心下叹息,正想说什,却听得空中传来声鹰啸。
他抬眼望去,只黑鹰盘旋在他们头顶上方。
江慎唇角勾起,很快,袭黑衣青年快步进院子,跪在江慎面前:“殿下,属下救驾来迟。”
江慎道:“不迟,来得刚刚好。”
可现在江慎理解。
这两个月,他与小狐狸几乎形影不离,他非但没有丝毫感觉厌倦,反倒还觉得时间太少,好像每日都黏不够似。
二人出门,却见昨晚那大帮子人还跪在门外。
今日是个大晴天,此时临近正午,日头正烈。
那些官差跪在院子里,被太阳晒,皆是满头大汗。尤其昨晚被江慎踹脚那位,也不知是不是断几根肋骨,此刻脸色极其苍白,仿佛随时会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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