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与娘娘感情深厚,怎会这样想呢?”扶莺攥着她手,语无伦
那是要在他身上剐上千刀吗?
苏菱捂着小腹,不停轻喘。
“娘娘肚子里还有皇嗣,千万要保护好身子……”扶莺看着她通红眼眶,连忙道:“不然,娘娘还是哭出来吧。”
苏菱摇摇头。
天下人都有资格哭,但她没有。
苏菱同苏淮安样,面对这些死据,那些尘封、零碎记忆接连而来。
比如她婚事,何家与苏家也算门当户对,何家大夫人来镇国公府提亲时,她还表示过自己愿意,可他爹总是说舍不得她嫁,不急,再等等,她从十六等到十七,等来那道赐婚圣旨。
再比如她嫁给萧聿前,曾偷偷进过次镇国公府书房,她清楚记得屋里没有人,但翌日早,他爹却从书房里走出来。
若是有条暗道,倒是都说通。
苏菱握着这些证据,心和手同在颤抖。
不知情就无罪吗?
也不知过多久,萧聿忽然又笑,哑声道句,“镇国公好计谋啊……”
——
天色转暗,风雨欲来。
萧聿驾马回宫,盛公公看着帝王冷肃眉目,斟酌半晌,还是开口,“坤宁宫那边……”
萧聿手背青筋叠起,将苏淮安把拉起,拖向自己,抬起手臂,拳砸在那张惨白脸,苏淮安向后踉跄步,鲜血顺着嘴角便流下来。
苏淮安低着头,作势又要跪下去。
萧聿攥着苏淮安衣襟,“哐”地声将人抵在墙上,他厉声道:“苏景明!朕待苏家如何!”
他喉结微颤,再次重复道:“朕待苏家如何!”
四周阒寂,银灯闪烁。
思及此,苏菱下腹突然坠痛,她双拳紧握,忍不住倒吸口气。
见此,扶莺立马坐不住,慌张起身道:“奴婢这就去宣太医。”
“别去!”苏菱拉住她手,道:“身子知道,没事,不用宣太医。”
扶莺哭道:“这怎能行呢?这怎能行呢?”
苏菱低下头,摸着小腹道:“扶莺,今日不比往昔,坤宁宫此时叫太医,无异于是在皇帝面前做戏,不能拿这孩子来搏同情。”
这份后知后觉,令她浑身冷汗不止。
她是将门之女,自然知道通敌叛国四个字意味着什,看着刑部公文,心脏就像被刺穿般。
镇国公府男丁女眷全部流放。
苏景北长子苏淮安,择日处以凌迟之行。
凌迟。
萧聿顿住脚步,回眸,眼中尽是,bao戾。
坤宁宫这三个字,他现在根本听不得。
他将三卷刑部公文放到盛公公手中,字句道:“正好,你把这些送到坤宁宫去,让皇后好好看看,看清楚。”
天气越来越热,苏菱身子却越来越虚弱。
她端坐于榻,动不动地看着这些罪状,目光渐渐变得涣散。
冗长沉默,就如柄利剑,刺穿曾经背对背二人。
苏淮安颔首道:“臣有愧圣恩,罪不容诛,万死难辞其咎。”
萧聿把推开苏淮安,看着他肩胛染上大片血迹,寒声道:“镇国公府暗道可抵京外,苏景北又给你留船,你怎不走?是想以死谢罪,还怕朕要皇后命?”
苏淮安跪直,哑声道:“陛下,皇后娘娘对这些毫不知情。”
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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