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北是国公之位,生功勋无数,再加之此番是平反,功碑立再最高山坡上。
苏淮安已是等候她多时。
盛夏夜里,到处充斥着虫鸣声……
苏淮安摆放祭品酒水动作熟稔又利落。
这几年,没有衣冠冢,清明端午,冬至元旦,他都是找处无人地方,祭奠自己父母妹妹。
秦绥之给她递帕子,哄着她道:“爹是个文官,入仕拼搏半辈子,不过是为能让子孙承荫。如今秦府成承恩伯府,爹能在青玉山立功碑,说到底,不过是依仗你在宫中得宠,阿婈,你这已是尽孝。”
听着再明显不过安慰,秦婈心里五味陈杂,若说不愧疚,那定然是假。
生父过世,秦绥之心里如何能不难受?
“你就不用哄。”秦婈颔首将眼角泪拭去,缓缓,看着他认真道:“兄长日后不论有何事,记得往宫中送消息,千万不要瞒着。”
秦绥之点头,笑道:“好,记住。”
秦绥之敬过酒,秦蓉整个人扑过去,痛哭起来。
呜咽声,声比声高。
秦望过身,秦蓉确实受刺激,毕竟秦望是真疼她,那些年姜岚月得宠,秦望心魂都给小院,哪怕秦蓉只是庶女,从小到大,也受尽偏爱。
在秦婈儿时记忆中,秦望只要外出,回府时定会带三份礼物回来。
正院礼物永远是提前放在桌上,但小院,秦望却是会放在手里,举高举低地逗弄年纪最小秦蓉。
。”
苏淮安为这场审判准备太久,甚至连当年替镇国公夫人验尸仵作都被带上公堂,人证、物证,应俱全,无需苦主力排众议,便以最快速度结案。
冤案平反,皇帝先是下罪己诏,而后拟旨恢复苏家爵位,昔日罪臣之子,转眼变成大周镇国公。
迟来四年真相,令朝野上下为之唏嘘。
可世人悲悯短暂而易逝,待暮去朝来,便再无人计较,这功碑下亡魂能否听到这声公道。
苏淮安跪在墓前说很多话,此番未言悔恨,也未道那些青云之志。
只是倒壶酒,似唠家常般地说说话。
从翻案,说到妹妹还
他们从青玉山离开后,秦绥之回到秦家,陛下新封承恩伯,要接待宾客并不少,他在片素缟间迎来送往,仿佛夜间,便从秦中长子,变成家主君。
秦婈心放下不少。
傍晚时分,宫人接秦昭仪回宫。
但夜幕四合时,秦婈又回到青玉山。
她还有人要祭。
每每这时,秦绥之都会将秦婈抱回主院,学着秦望样子哄她开心,试图去平衡那份偏爱。
每当他们对秦望彻底失望,秦望又会以严父模样来过问秦绥之功课。
平心而论,秦望真算不得个好父亲,但也称不上个恶人。
不该沦落到尸骨无存下场。
正思忖着,秦绥之从秦蓉身边绕过,走到秦婈身边,轻声道:“别哭……”
大雨过后,天空变得澄澈而透亮。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味,风划过林稍簌簌作响。
大理寺甫结案,青玉山便添几座功碑。秦绥之将秦望生前官服埋进土里,他跪在地上,亲手在石碑上刻字。
秦婈身为宫妃,不能戴孝,只能着袭白裙以示哀悼。
她拉着秦蓉站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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