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早些休息,朕改日再来陪您。”
楚太后看眼楚潆,楚潆立马会意。
她手持羊角灯,手持伞,默默跟着起身萧聿往
萧聿淡道:“母后直言便是。”
楚太后知道,天底下没个当权皇帝会喜欢被人安排,不过,此时她却也顾不得,只道:“说来……阿潆今年也快双十年华,早就到谈婚论嫁年纪,不如就请陛下赐个婚如何?”
萧聿闻言,抬眸看向楚太后。
她从来无不放矢,此前言情分二三,不过是以退为进,为楚家罢。
楚太后却被他眼神看得心中凛,脸上却还是笑:“陛下以为如何?”
“臣女拜见陛下。”
她着件青色上襦,下搭鹅黄色百褶裙,衣襟上绣着柳叶,柳叶在跪地时散落地面,格外清新高雅。
萧聿瞥她眼,楚潆不敢抬头,只觉头顶如受冰霜,寒凉似雪。
这不是她第次见皇帝,可每回见,都觉其帝王之威愈隆,既叫人心折,又叫人胆颤,但听头顶淡淡声“免礼”,才敢站起。
楚太后在旁边看着,心底不由幽幽叹口气。
“母后养育之恩,朕直念在心里,从不敢忘。”
“你性子向来沉重少言,自打阿菱走后,你就再未踏入后宫半步,哀家担心你,却也不知从何说起,幸而秦氏入宫,讨得你喜欢。”楚太后又落子,缓缓道:“有些话哀家知道陛下不爱听,但帝王后宫并非家事,而是国事,既是国事,便当有纲常规矩要守,哀家总要与你说两句。”
萧聿转转手上扳指,不置可否。
楚太后改平日专横,语重心长道:
“自去年大选,秦氏被封六品美人,不到年功夫,膝下不仅有皇子,更是越级封正三品昭仪,陛下如此专宠秦昭仪,难道不怕招致口舌,乱人心?后官若是生乱,前朝岂能安泰?哀家有言想进陛下,陛下不如借着中秋,提提何淑仪和徐淑仪位份,道旨意,三间院子,还能全何家、徐家在前朝脸面,陛下何乐而不为?”
萧聿慢慢偏过头,对着那切切等候楚家女道:
“楚六姑娘才貌双全,又侍母后至孝,朕定会好好替你择位郎君,此事,朕便应下。”
楚潆心中紧,忙伏下身去:
“臣女多谢陛下。”
局棋毕,萧聿便起身告辞:
她家阿潆面子还是太嫩,不似秦昭仪那百般手段,会讨男人欢心。
她绕绕手中佛珠,段冗长沉默过后,终是道:“阿潆听闻哀家卧病在榻,便自请入宫,这两日她都在慈宁宫伺候。”
萧聿嘴角抿直,当那楚家女身影出现在这慈宁宫时,他便知道,今日这场怕是鸿门宴。
他微微颔首:“楚六姑娘仁孝,该赏。”
楚太后看着楚潆,忽然笑,紧接着道:“那哀家替她讨个封赏如何?”
“此事,是朕思虑不周。”萧聿落子,不甚在意地应:“下月中秋,朕就依母后所言,晋何氏、徐氏为四品婕妤。”
“这便是。”
楚太后脸上这才露出丝笑来。
显见,上年纪,才下那会棋,说会子话,就有些疲累,楚太后揉揉额心,就开口唤茶。
这时,门外帘子被人打起,楚潆端着黑金描漆盘子依依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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