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忖着,她就听到他回返脚步声。
沈甄不禁连忙躺下,闭眼睛。只是她睫毛轻颤,看便是假寐。
陆宴熄灯,缓缓躺下。
沈甄听着他渐渐平缓呼吸,不由再度凑到他身边,不言不语,试探着,握住他手。
陆宴没甩开,也没用力,就像是真睡着般。
他伸手试下水温。凉。
他叹口气,弯腰将她整个人捞出来。沈甄惊醒,本能地扑腾两下,与他四目相对后,便松力气,老老实实地挂在他身上。
陆宴解下身上大氅,盖到她身上,将她送回屋内。
沈甄冷地打个寒颤,拢拢衣裳。
她方才未着寸缕,下意识地以为他会做些什,可他只是将她放好,转身又出去。仍是言不发。
他拇指抵在她下颔上,手劲儿不轻不重,沉声道:“怎?”
沈甄看着他冷淡目光,便知道眼下不是个开口时机,摇摇头,低声道:“没、没怎,大人歇息吧。”在沈甄看来,她请求旦被他拒绝,日后再想开口便难。
得再等等。
接下来路,陆宴言未发,也不再看她,回澄苑,便径直回书房。
沈甄看着他反常态,着实费解。
马车轱辘轱辘地行进着,沈甄栽倒在他身上,闻到那股檀香味后,不由立马弹起来。
见他眉宇微蹙,她忙端坐好,摆弄下自己裙摆。
陆宴心中不快,神色也跟着冷许多,见她老实,便用食指揉着太阳穴小憩会儿。
徐徐惠风将马车缦帘吹得忽起忽落,沈甄透过这缝隙,看着外面景色。长安真是点都没变,依旧是那般繁华,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吹拉弹唱,好不乐乎。
只是昔日里那个门庭若市云阳侯府,再也无人问津罢。
沈甄拉着他
这下沈甄总算是察觉出不对来。
他双眸旦染上那股薄凉,这屋里空气都变压抑、且难以喘息。
她闭上眼睛,从早上出门开始回想,切都如平时样,究竟哪开始不对呢?
沈甄自认她整整日都没说错话才是……
她惴惴不安地想着今晚该如何同他开口。
明明她今日还帮他忙……怎就……
昏黄褪去后,便是漆黑深夜,万字花墙角落燃起灯,照亮光秃秃柳枝,和恒久不变青松,院子里喁喁细语渐渐隐去,只剩下,浴桶中发出汨汨之声。
未及亥时,陆宴推开净室门。
入眼便是靠在浴桶边上,睡着沈甄,她三千青丝拢于耳后,大片肌肤露在外头,身上斑驳红痕,全是他作恶痕迹。
陆宴无声无息地走到她身侧,垂眸看她,只见她下颔上还有个拇指印。可他不过是轻轻捏下,是她太娇嫩。
穿过朱雀大街,便到延福坊,路过处府邸之时,沈甄突然抬手攥住缦帘,街景后移,可她目光却随着那不断变小宅院渐渐飘远。
那是李府,现任工部侍郎李棣宅子,沈姌夫家。
想到大姐姐,沈甄心里微酸,泪珠子还未涌出,便想到自己不能哭,于是手劲松,放下缦帘,回目光。
不看、不思、不念,就好。
沈甄深吸口气,还没呼出来,小脸就被陆宴用手扳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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