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甄实在难以入眠。
她盯着房梁,动未动。
那样美双眼睛,终于在无人看到黑夜里,染上丝凄哀。
半晌,她侧过头,目光落在外面奄奄息月光上。
——
她十指暗暗蜷起,死死地抠着雕花榻沿,指尖都褪成白色。
陆宴低头看她,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很难相信,这样张不食人间烟火脸,竟会生出如此撩人肝肠身子。
当真是至纯则欲。
沈甄被他逼险些都要哭出来,语无伦次道:“大人,别看,别看。”
偏偏陆宴这人心肠都是黑。她越是抗拒,他越是盯着她眼睛瞧。
也许陆宴也觉得眼前伤痕太过,便以拳抵唇,轻咳声。
将她放回到榻上时候,陆宴难得自省下。
没再让她膝盖用力。
然而换个姿势,情况还是没好到哪里去。
他喜爱燃灯,而她却只喜欢黑暗,背过身时候还好,至少瞧不见他眼含嘲弄目光。
她也不知为何他总是喜欢在桌上行那事,可她想到之前那被磨破皮膝盖,两条腿是怎都抬不上去。
沈甄最不喜那种姿势,这世上男人没人不爱。
陆宴见她迟迟未动,以为她是羞涩,便环住她身子,低头去咬她耳垂。
轻咬重嘬,男人鼻息里热气和几不可闻喘息声,皆入她耳朵。
她身子不禁抖抖。
月影倒影在片片黛瓦上。
摇曳不息烛火倒映在桌案账册上,风吹,纸张发出哗啦啦声响。
男人身影逐渐向她靠近。
“沈甄。”他嗓音低沉压抑,好像有什要爆发般。
沈甄手下笔骤然顿住,睫毛微颤。抬眼,刚好对上他幽暗深邃眼眸,和缓缓下滑喉结。
扬州赵家,刺史府。
悬在塌边儿帷帐悄然拉开,
纵使她千般旖旎,万种妖娆,也奈不住郎心似铁,反复推磨。
直到真给她逼出眼泪,他才亲亲她眼皮儿。
月色朦胧,直到男人声闷哼响起,她小手才渐渐松开。
也不知是洁癖发作,还是善心发作,陆宴看着摊在榻上动不沈甄,竟亲自抱着她去趟净室,替她收拾番。
夜色沉沉。
眼不见,便也能做到通通由着他去。
可旦像这般四目相对,她心肝便提到嗓子眼。
恍然间,她觉得自己就如同摇摆不定浮木,身处于无边无际大海中……
头上仅有根簪子也终是“叮”地声坠落在地,三千青丝尽数散下。
好生狼狈。
可久久过去,她目光仍是回避,两只小手抵着他胸膛,有几分拒绝意思。
陆宴眉宇微蹙,伸手拍拍她,没有月事带。
她小日子没来……
沈甄被他熟络动作弄得脸颊发烫,情急之下,她只好掀开襦裙,给他看膝盖上还未消退青紫。
白嫩肌肤上红紫皆有,任谁看,都要认为在她身上作恶那个人,丝毫不懂怜香惜玉。
他这样看她时候,大多都是不容她拒绝。
没等她细想,陆宴就将她手中狼毫抽走,掷到地上,将账册阖上,放置在旁。
“坐上来。”陆宴起身,用食指敲敲桌面。
沈甄小脸瞬间涨红。
那股透不过气感觉,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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