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说：“怎
着倒是？给个痛快话儿，
可没那多工夫陪你！”
大砖已无退路。他抓起
块砖头，走近庄子。庄子双腿叉开，憋口气，站稳
等着他。鲶鱼说大砖真是，谁都还没看明白呢，第块就稀里糊涂拍在庄子肩上。庄子胡噜胡噜肩膀，道血印子而已。
庄子说：“哥们儿平时没这臭吧？”
庄子
人就起哄。鲶鱼说：“这哄，丫大砖好像才醒过
打？”“拂爷个个头日脑，想吃他们人多。打个比方说你是拂爷……”“你才是哪！”“操，你丫怎恁爱急呀？是说比方！比方你是个拂爷，要是有人欺负你跟你要钱呢？不是吹，你提提庄子大名就全齐。”“你是说六庄？”“那还有假？谁不服？不服就找地方儿练练。”“庄子，他能打架？”鲶鱼又是脸不屑：“那是！”“没听说他有什功夫呀？”“咳，俗话说，软怕硬，硬怕不要命。”“真是看不出来，庄子小时候蔫儿着呢。”“操你丫老说小时候干吗？小时候你丫知道你丫现在这下场吗？”“说你嘴里干净点儿行不？”“操，他妈说什？”“听着，鲶鱼，你话信不信还两说着呢。”“嘿，不信你看看庄子脑袋去，这儿，还有这儿，共七针，不信你问问他那是怎回事。”“怎回事？”“算，反正你丫也不信。”“说！”“跟大砖打架留下。”“大砖是谁？”“唉，看来真得给你丫上课。哥们儿什烟？”“‘北海’。”“别噎死谁，你丫留着自个儿抽吧。”鲶鱼点起支“香山”。
据鲶鱼说，庄子跟大砖在护城河边打过架。他说：“大砖那孙子不是东西，要也得跟丫磕。”据鲶鱼说，大砖曾四处散布，说庄子那身军装不是自己家，是花钱跟别人买，庄子他妈给人当保姆，他们家怎可能有四个兜军装（指军官上衣）？大砖说花钱买算个屁呀，小市民，假狂！这话传到庄子耳朵里，鲶鱼说庄子听满脸煞白，转身就找大砖约架去。大砖自然不能示弱，这种时候，世威名就全完。鲶鱼说：“那时候大砖可比庄子有名，丫米八六，又高又壮，手倍儿黑。”据他说，那天双方在护城河边拉开阵势，天下着雨，大伙儿等阵子，可那雨邪，越下越大。大砖说：“怎着，要不改个日子？”庄子说：“甭，下刀子也是今儿！”于是两边人各自退后十步，庄子和大砖对开练，别人谁也不许插手。鲶鱼说——
庄子问：“怎练吧？”
大砖说：“从来听对方。”
庄子说：“那行！你不是爱用砖头吗？你先拍三砖头，哪儿全行，三砖头没趴下，再瞧。”庄子掏出把刮刀，插在旁边树上。
大砖说：“操，哥们儿，砖头能跟刮刀比吗？”
庄子说：“要不咱俩调个过儿，先拍你？”
大砖这时候就有点儿含糊。鲶鱼说：“丫老往两边瞅，准是寻思着怎都够呛。”
庄子说：“嘿，麻利点儿。想省事儿也成，你当着大伙儿面说声，你那身皮是他妈狗脱给你。”
大砖还是愣着，回头看他人。鲶鱼说：“操这孙子瞧就不行，丫也不想想，都这会儿谁还帮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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