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这里
已经知道，所碰撞到
问题虽然发生在山西却又远远超越
山西。由这里发出叹息，应该属于们父母之邦更广阔天地。
六
当然，们不能因此而把山西商人败落原因全然归之于他们自身。
两家铺号兴衰，自身原因可能至关重要；而牵涉到山西无数商家整体败落，定会有更深刻、更宏大社会历史原因。
首先是因为中国近代社会极度动荡。次次激进,bao力冲撞，表面上都有改善民生口号，实际上却严重地破坏各地商业活动，往往是“死伤遍野”、“店铺俱歇”、“商贾流离”。山西票号不得不撤回分号，龟缩回乡。有时也能发点“国难财”，例如，太平天国时官方
五十两。
毛鸿翙看到这个情景，知道自己不能再在日昇昌待下去，便辞职去蔚泰厚布庄。
这事件乍听都会为雷履泰叫好，但转念想又觉得不是味道。是，雷履泰获得全胜，毛鸿翙败涂地，然而这里无所谓是非，只是权术。用权术击败对手是段辉煌历史共创者，于是这段历史也立即破残。中国许多方面历史总是无法写得痛快淋漓、有声有色，很大部分原因就在于这种代表性人物之间必然会产生恶性冲突。商界竞争较量不可避免，但旦脱离业务轨道，在人生层面上把对手逼上绝路，总与健康商业动作规范相去遥遥。
毛鸿翙当然也要咬着牙齿进行报复。他到蔚泰厚之后，就把日昇昌票号中两个特别精明能干伙计挖走并委以重任，三个人配合默契，把蔚泰厚业务快速地推上新台阶。雷履泰气恨难纾，竟然写信给自己各个分号，揭露被毛鸿翙勾走两名“小卒”出身低贱，只是汤官和皂隶之子罢。
事情做到这个份儿上，这位总经理已经很失身份，但他还不罢休，不管在什
地方，只要有机会就拆蔚泰厚台，例如，由于雷履泰谋划，蔚泰厚苏州分店就无法做成分文生意。这就不是正常商业竞争。
最让难过是，雷、毛这两位智商极高杰出人物在钩心斗角中采用手法越来越庸俗，最后竟然都让自己孙子起个与对方样名字，以示污辱——雷履泰孙子叫雷鸿翙，而毛鸿翙孙子则叫毛履泰！
这种污辱方法当然是纯粹中国化，不知道他们在憎恨敌手同时是否还爱惜儿孙，也不知道他们用这种名字呼叫孙子时候会用种什样口气和声调。
可敬可佩山西商人啊，难道这是你们给后代遗赠？你们创业之初吞天豪气和动人信义都到哪里去？怎会让如此无聊诅咒来长久地占据你们日渐苍老心？
也许，最终使他们感到温暖还是早年跨出家门时听到那首《走西口》。但是，庞大家业也带来家庭内部情感关系复杂化，《走西口》所吐露那种单纯性已不复再现。据乔家后裔回忆，乔家大院内厨房偏院中曾有位神秘老妪专干粗活，玄衣愁容，旁若无人，但气质又绝非佣人。
有人说，这就是“大奶奶”，主人首席夫人。主人与夫人产生什麻烦，谁也不清楚，但毫无疑问，当他们偶尔四目相对时，当年《走西口》旋律立即就会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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