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成功地在“深刻”和“普及”之间搭建座桥梁,让五四新文化运动中反封建、求新生、倡自由、争人道思想启蒙,通过家庭纠纷和命运挣扎,变成流行。流行,又不媚俗,不降低,在精神上变成种能让当时很多年轻人“够得着”正义,这就不容易。
中国现代文学史有个共同遗憾,那就是,很多长寿作家并没有把自己重量延续到中年之后,他们光亮仅仅集中在青年时代。尤其在二十世纪中期场社会大变革之后,他们中有人卷入到地位很高却又徒有虚名行政事务之中,有人则因为找不到自己与时代对话方式而选择沉默。巴金在文学界很多朋友,都是这样。
完全出人意料,巴金,也仅仅是巴金,在他人生中点上,又创造与以前完全不同新光亮
闭,也是种已经被习惯情感方式中断,这种失落不可挽回。们不妨大胆设想下:如果能让司马迁看到汉朝崩溃,曹雪芹看到辛亥g,m,鲁迅看到“w.g”,将会产生多大思维碰撞!他们反应,大家无法揣测,但他们目光,大家都已熟悉。
巴金重要,首先是他敏感地看个世纪。这个世纪中国,发生多少让人不敢看又不能不看、看不懂又不必要懂、不相信又不得不信事情啊。但人们深陷困惑时候,突然会想起还有些目光和头脑与自己同时存在。存在最久,就是他,巴金。
三
巴金目光省察着百年。
百年目光也省察着巴金。
巴金目光,是五四新文化运动所留下最温和目光。在最不需要温和中国现代,这里所说“最温和”,长期被看成是种落后存在。
巴金在本质上不是g,m者,尽管他年轻时曾着迷过无z.府主义社会改革。从长远看,他不可能像李大钊、陈独秀、郭沫若、茅盾、丁玲他们那样以文化人身份在g,m队列中冲锋陷阵。他也会充满热情地关注他们,并在定程度上追随他们,但他思想本质,却是人道主义。
巴金也不是鲁迅。他不会对历史和时代作出高屋建瓴概括和批判,也不会用“匕首和投枪”进攻自己认为敌人。他不作惊世之断,不吐警策之语,也不发荒原呐喊,永远只会用不高音调倾诉诚恳内心。
巴金又不是胡适、林语堂、徐志摩、钱锺书这样“西派作家”。他对世界文化潮流并不陌生,但从未领受过中国现代崇洋心理仰望,从未沾染过丝毫哪怕是变样“文化贵族”色彩,基本上是种朴实本土存在。
上述这几方面与巴金不同文化人,都很优秀,可惜他们作品都不容易通过阅读在当时中国社会有效普及。当时真正流行,是“鸳鸯蝴蝶派”、“礼拜六派”、武侠小说、黑幕小说。现在很多年轻人都以为,当时鲁迅作品应该已经很流行。其实不是,只要查查发行量就知道。在文盲率极高时代,比例很小“能阅读群体”中多数,也只是“粗通文墨”而已,能从什地方捡到几本言情小说、武侠小说读读,已经非常“文化”。今天研究者们所说“深刻”与否,与那个时候实际接受状态关系不大。在这种情况下,巴金就显得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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