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没力气,只是轻推姬无镜动作,也会扯到胳膊上伤口,疼得很。
姬无镜睁开眼睛,望着顾见骊湿漉漉眼睛,半晌,他起身,将被子重新给顾见骊盖好,免得她着凉。他摸摸顾见骊头,说:“等着,叔叔去给你烧热水。”
顾见骊不知道想到什,脸上红晕更浓几分。她胡乱地点头,视线却已移开,不敢去看姬无镜。
这个时辰所有人都睡,自然是没有备着热水,得现烧。
姬无镜走出房间往小厨房去,惊讶地看见白日里供太医们研究天花书房还撑着灯,萦着层温暖黄光。雕花棱窗上映出女人纤细身影。只能是罗慕歌。
“什乱七八糟?烧得说胡话?”姬无镜欠身,掌心贴在顾见骊额头,“这也不烫啊。”
顾见骊望着姬无镜,心想生病可真不好,连尊严都没有。
顾见骊从姬无镜眼睛里看见狼狈苍白自己,她不爱看见自己这个丑样子,别开眼,小声说:“要换裤子……”
姬无镜掰开顾见骊腿,看见她白色亵裤上落红,还没来得及开口,顾见骊急急道:“不许嫌麻烦!不许乱说话!更不许故意说讨人厌话来气!”
姬无镜撩起眼皮瞧她涨红脸,问:“还有不许什?”
姬无镜撑着起身,先是下床将灯火点燃,才走到床边。他弯着腰,掀开顾见骊身上被子角,露出她只着条薄薄茶色肚兜上半身来。因为顾见骊身子上疱疹每隔两个时辰就要上次药,每次给她穿衣、脱衣都会磨到疱疹,更让更难受,所以姬无镜没给她穿寝衣,只穿着条小肚兜和短亵裤。
顾见骊曾经瓷肌玉骨雪软身子,如今布满疱疹,伤痕累累。不仅毫无美感,甚至有些骇人。
姬无镜仔细查看顾见骊胳膊。
“胳膊上没有啊,哪儿?腿还是腰背?”姬无镜边说着,边将顾见骊身上被子又扯开些,露出她双腿来。
“不是……”顾见骊小声说着,抬起手攥住姬无镜袖口,把他雪色袖子点点攥紧手心里。
姬无镜收回视线,先去厨房生火,让水自己烧着,转身去书房。
姬无镜推开房门,懒散斜立在门口,道:“这晚。”
罗慕歌也没有想到这晚还会有人过来,听见推门声不由微微惊讶。她抬起头望着站在门口姬无镜,轻轻点头:
顾见骊想想,更加心虚地小声说:“不许乱看……”
姬无镜轻笑,懒散道:“如果蒙着眼睛看不见,那就只能乱摸啊。”
顾见骊苦着脸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央求:“不许欺负病人……”
“这麻烦啊,不想管。”姬无镜懒洋洋地拖长腔调,打着哈欠在顾见骊身侧躺下,竟是连眼睛都闭上。
顾见骊侧过脸,望着姬无镜近在咫尺脸,她又伸出手轻轻去推他,也不再说话,只是轻轻推下。
姬无镜诧异地抬眼看她,见她眼睛红红,要哭样子。
“又疼哭?还有没有点出息?星漏都不会疼得哭鼻子。”姬无镜笑话她。
“不是……”
姬无镜侧坐在床榻,屈着食指刮过她鼻梁,笑:“顾见骊,除‘不是’,还会说别吗?”
顾见骊慢吞吞地说:“士可杀不可辱,宁可站着死也不要跪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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