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就是那年。
外部世界历史,将要或者已经与生命相通。就在对外部世界无所知,无牵无挂地消磨着童年时光,就在那时候,外部世界已由团浑沌子变万化终于推出部独特历史。这样过程无论需要多久对来说都是样。对来说至关重要是,它以其点等待着进入。当你必然地要从其点进入,说过,你就会发现自己已被安置在张纵纵横横编就网中,你被编织在个既定网结上,并且看不出条条脉络由来和去处,那就证明历史确在。
那年,1958年,那是个确凿年份。看见过它。翻开日历看见它,黑、绿和红色字:1958。记得有天它是红色字,奶奶、妈妈、爸爸都在面前,为整理书包、笔、本子、和身崭新衣裳,他们对说:你就要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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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校址,原是座老庙,红墙斑驳,坐落在条小街中央。两扇又高又厚木门,晨光中吱呀呀地开启,暮色下吱呀呀地关闭,依旧古刹般森然威肃。看门并且负责摇铃,是个老头,光光头皮仍像是个剃度僧人;都说他原就是这里庙祝。进门是片空阔院落、墙根、墙头、甬道石缝中间蒿草蓬生,说不准是散布着颓败还是生机。有几棵柏树,有棵巨大白皮松。那白皮松要三四个孩子拉起手来才能围拢,树皮鳞片似地块块剥落,剥落处滴出粘粘松脂。再进道垂花门,迎面是正殿,两厢是配殿,都已荒残,稍加清理装修就作教室。昔日诵经声改为孩子们读书声而已。
记得是个怯懦孩子,是个过分依赖别人孩子,可能生性如此,也可能是因为生来受着奶奶太多爱护。想曾经定是个畏怯得令人厌倦孩子。记得,很多天很多天还不敢独自去上学,开始几天甚至不能让奶奶离开,坐在教室里,奶奶就坐在教室外面院子里,奶奶走就从教室里跑出来跟着她走,老师断喝和同学们嘲笑都不能阻挡,只要跑到奶奶身边想就平安。后来好些,但去上学路上还是得奶奶陪着。那条小街上太阳,那座老庙里铃声,那棵巨大白皮松和它浑身滴淌松脂,以及满院子草木随风沙啦沙啦地摇响,都让不安。在学校门前跟奶奶分手时感到像是被抛进另个世界,知道必须离开奶奶到那个世界里去,心中无比凄惶。那是个有着那多陌生人世界呀。
说过,生日并没有劳永逸地完成。
也许是生性胆小,也许那个陌生世界里原就埋藏着危险。在那儿,在那所小学在那座庙院里,世界危险将要借助个可怕孩子向展现,使生命中孤独和恐惧得以实实在在地降生。
牢牢地记住个可怕孩子。至今没有弄懂,为什所有孩子都怕他,都恭维他,都对他唯命是从。现在唯明是,之所以怕那棵白皮松,是因为那个可怕孩子把粘粘松脂抹在头发上,他说否则他就不跟好。他不跟谁好谁就要孤立,他不跟谁好所有孩子就都不跟谁好,谁就要倒霉。他长得又矮又瘦,脸上有条条那小孩子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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