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住在他家楼下,几年以后青年F感到,这正是那高深莫测天空里和浩瀚无边星云中早已存在份安排,那安排借助夏夜缕动人歌声把他与N牵连。
但那份安排并非仅此而已。那缕歌声还惊动位著名电影导演。那老先生正好住在离那会堂和舞台不远地方,他寻声走来,站在窗边听会儿,又进到会堂里看看那唱歌女孩儿。这样,不久之后,就在本电影画报里见到女少先队员N。年年地看那本画报,看她演那部电影,看她美丽与纯真,跟着她梦想去梦想,而那时,N也要做个导演心愿年年地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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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N终于考上戏剧(或电影)学院。她住在学校里,每到星期天才回家。F呢,正在医学院读三年级,也是住在学校里,也是每星期天才回家。就是说,只有到星期天,他们才可能见面。戏剧(或电影)学院和医学院相距并不远,但是他们很少在校园里见面;那时,大学生谈恋爱是要受处分,甚至开除学籍。
个周末,F从学校回到家。那既不是画家Z隆冬周末,也不是诗人L盛夏周末,而是大学生F深秋周末。院墙上攀爬植物叶子都变成紫色和褐色。梧桐树宽大叶子正随风掉落,离开树枝时发出阵阵感叹,掉进草丛里悄悄地不作声响。草地上还有片片留连不去绿色,草都及时地结籽。秋光正好,院子里却不见个人。石子路上落叶不可避免地被踩破,细听那破裂声音其实很复杂。廊柱影子长长地倒在台阶上,折断样子,人影子也是样。
家里人都不在。这样情况不多,但对F来说,父母不在意味着轻松和自由,没有什害处。他到处搜寻阵,然后站在厨房里把听罐头、半条红烧鱼和三个馒头往胃里装。(少年Z猜错,在这座美丽如梦房子里也是要有馒头。)他边吃边摇晃着身体,眼睛望着窗外正在低落太阳,两只脚轮流在地上踏出节拍,似乎那样可以让食物通过得更流畅,更迅速。要是母亲在,又要骂他整天神不守舍,干什都像是在作梦。他想马上出去,去找N,中间不必再回来吃晚饭,直和她呆到必须回家睡觉时候——这便是轻松和自由主要价值。看来母亲说实在不错,至少有半个F是在作着梦——他希望打开是听午餐肉,而实际打开是听番茄酱;因此整个进食过程中他总感到有什地方不大对劲。直到三个馒头都已通过食道,他才看见那听午餐肉还在橱架上享受着安祥秋阳。
但是N家里也没有人。按门铃但没人应,推下门,开。
满地都是书。
万本书,像山倒下来似铺满在地上。所有房门都开着,但是没有人。窗也都开着,风,翻看着本本写满字稿纸。风把零散稿纸吹起来,让它们像蝴蝶那样飞来飞去,在座座书山丘上掠过,在山巅上招展并发出欢笑,或又滚下山谷去沉睡。那只猫像张望群鸟儿那样地张望飞舞稿纸,转着头仰视它们,或扑向它们,或被它们惊得逃窜,躲在山洼里依然保持着对它们欲望。
F叫着N名字,在那只猫陪伴下走遍所有房间。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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