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变成把灰
“F医生,那……死是什?”
“不知道。也许是又次开始,另种开始。也许恰恰是醒来,从种欲望中醒来,醒到另种欲望里去。”
“为什定是欲望?”
“存在就是运动,运动就有方向,方向就是欲望。”
“呵……可不想再要什欲望,不想再有任何欲望。”
“所以不要再醒来。像睡着样,只是不要再醒来,那就是死。多简单哪F医生,那就是死,就什都没有。”
“你是说绝对虚无,是吗?”
“什什都没有,对,绝对虚无,切都没有。F医生,那是多轻松呵!”
“首先,什什都没有也就没有轻松……”
“随便,那无所谓,不在乎。”
许纷纭幻想变为纷纭现实?但如果那样,爱情又是什?爱情与性欲与嫖妓区别何在?人与兽区别何在?爱情不可替代勉力是什?这人间为什,除性之外又偏偏有种叫作爱情东西呢?偏偏有种叫作爱情东西,而且被赞美,被渴望,被舍生忘死地追寻?
诗人躺在黑夜里,和诗人百思不得其解。
诗人咒骂于是转向自己,他不哭也不喊,坚信自己是个好色之徒是个*荡家伙,无可救药。河岸上野花在黑夜里含苞待放,万籁俱寂,甚至能听见野草生长坦然之声。诗
人忽然亲切地感到,他活着并不使这世界有丝毫增益,他死也不会使这世界有丝毫减损,他原本是个零。但这个活着零活得多沉重,如果这个圆圆零滚到河里去趁黑夜漂走,那个死去零将会多轻松。诗人想到死,想到死竟生出丝丝缕缕柔情,觉得轻爽、安泰,仿佛静夜中有曲牵人入梦笛萧。
早晨,人们在河岸上发现个昏迷不醒男人,高烧,说胡话,叫着个显然属于女人名字(就像Z叔叔话语中,时隐时现那个纤柔名字),想:不管他是谁他必是诗人。人们把他抬到医院,想:不管他是谁他完全可以就是诗人L。那家医院呢,想,不妨就是F医生供职其间那家医院。
“你想有,或者你想无,那都是欲望。”
“不如是块石头。”
“石头早就在那儿,你劳驾低头看看这地面。”
“是说,最好是块石头。”
“‘’总也是不石头。石头不会说‘’,意识到‘’都不是石头而是欲望。石头只能是‘它’。”
“其次,根本就没有那回事。绝对虚无根本不可能有。”
“怎不可能有?”
“如果有,那又怎会是绝对无呢?”
病房之夜,间断地传来病人凄厉呻吟。寂静和呻吟交替。呻吟在寂静与寂静之间显得鲜明,寂静在呻吟与呻吟之间显得悠久。
“有,才是绝对。依想,没有绝对虚无,只有绝对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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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医生,你没想过死吗?”
“想过,想不大懂。”
“就像睡着,连梦都没有,什都没有,毫无知觉。”
“但那是你醒后回顾,是你又有知觉时发现。而且那时你还会发现:切都存在,毫无改变,那段毫无知觉时间等于零,那圆圆零早已滚得无影无踪,等于从未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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