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为那个无辜人,O曾深深地自责。尤其是在婚后,感到无比幸福时候,她常常想起那个人,想起他此时此刻境遇和心绪,想起过去,想起些毕竟美好时光,也想起她忽然冷淡他时他那迷惑不解样子,想起她决意要离开他时他那顿失光彩眼神,还有那天早晨他独自下楼去脚步声……善良?他不善良吗?O甚至重新去想象:可不可能爱他?但几乎就在这个念头出现同时答案就已确定:不,不可能。俟他和Z形象同时出现,O便知道那绝
“是吗?”O眼睛亮下。
“嗯……比如说:要是你仔细观察过各种各样物种,植物、动物、微生物,还有人,人体精美构造,你简直很难相信那是碰巧演变。那聪明、合理、漂亮,环环相扣天衣无缝,就是你存心设计你也很难考虑得那周到、美妙、和谐,你不由得要想,很可能们都是更高智慧造物。”
“那又怎样呢?”
“什怎样?你指什?”
太阳正在西边园墙上沉没,园子里昏暗下来,O目光在苍茫黄昏中显得忧郁、惶茫。
“噢?怎,您找看过病?”
O摇头,笑笑:“连您望远镜上也有医院味儿。”
F也笑笑:“是吗?”
“您用它看什?”
“呵,随便,随便看看。”
有天你能发现有什东西,只要你碰它它就没、它就不再是它,那时你才能懂得什是美位置。那样,你诗或许才能写得更好点儿。”
206
F从望远镜里看见O--他以为是N,脑袋“嗡”地响,便又像被什魔法拿往,两腿想迈也迈不开,呆呆地望着祭坛方向,甚至浑身僵硬,又感到空旷阳光会儿比会儿更红、更静,老柏树影子越来越长,派荒凉之中雨燕在祭坛上空凄长地叫喊起来……
直到O又走下祭坛,向F走来,走近他,慢慢走近他时那魔法才似收敛——医生看清走来是个陌生女人。
“是您望远镜吗?”O对F说,“掉在地上。”
“还不是有那多苦难吗?”她说。
“有那多不幸,不幸又酿出仇恨,”她说。
“您说,普度众生是可能吗?”她问。
她久久无言地望着树林,两眼空空,旁若无人。然后忽然说声“哦,得回去”,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F医生直在陪着她,便转身走去,出园门。
所有O朋友都记得,O在生命最后段时光,曾以百倍虔诚参禅悟道,沉思玄想,仰望佛门。
F不住地打量O,心里问自己:N有妹妹吗,或者姐姐?又遍遍地回答自己:不,没有,N没有妹妹,她即没有妹妹也没有姐姐,兄弟姐妹她都没有。但是他不由得很想多和这个陌生女人攀谈几句——毕竟,就连她声音也挺像N。
“您呢?看什书?”
F从O手里接过本书,翻翻,是谈佛论道。
“您不会感兴趣,”O抱歉地笑笑说,“医生当然都是无神论者。”
“那倒也不定。”
幸好是掉在草地上,F捡起来看看,镜片没坏。
“能借看看吗?”
“当然。”
O举起望远镜,转着圈把那园子看很久。
“谢谢。您是医生?”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