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方祇里出外进地忙活好半天,等稍微能喘
没成想落进他手里就开始掉叶子。不过这也是正常,岳方祇活三十年,除养活得自己,余下什都养不活。
养不活就养不活吧。反正如今是人吃饱,全家不饿嘛。
他打个呵欠,闭眼就睡过去。
清早四点半,岳方祇像往常样爬起来,收拾收拾准备干活儿。大门开,外头寒气就涌进来。
他下意识往雨棚那头扫眼。流浪汉蜷缩在他摩托车后头,点儿活气儿都没有。
等他回来,流浪汉已经不见。并且连几天都没有出现。
这世上可怜人要多少有多少,可怜不过来。岳方祇想。走好,走大家都清净。
没想到流浪汉不知什时候在他雨棚底下猫起来,吓到买馒头街坊。
岳方祇里里外外地忙活。得把明天早要用料备,要吃饭做,然后检查好水电煤气,才能上楼休息。
楼上房子除多个小楼梯,和这栋老式民宅里其他户型也没太大不同。房子是南北朝向,不到五十平,格式还不错,带个小阳台。两间卧室,朝北那间小,冲大街,里头除两个收东西旧柜子,还摆个神龛,供着关老爷;朝南那间挺大,不过空空,只有床桌椅加个电视柜罢。家具都是好料子,上头还雕着花儿,看上去都有年头儿。两间卧室中间是洗手间,里头还带个老式深浴缸。
这他妈。岳方祇心往下微微沉。别是死门口儿吧。他披着外衣走过去。还没等靠近,流浪汉就睁开眼——还是那副迷茫混沌样子。
哦,没死。岳方祇脚步顿,转身回去。
十月,天亮得晚,这个时间天色还是晦暗,空气寒凉而干燥。街上没有什行人,不过偶尔能听见卡车声音,那是从外县或者城郊过来,往早市拉时令蔬果。远处也有零星铺面开门,都是些早点铺子,和岳方祇样赚个起早钱。
清晨时间最紧,只能蒸馒头。因为馒头是机器来做。最后面剂子从出口个个掉出来,把它们捡到笼屉上就成。
店铺门口两台炉灶上很快就摞起高高蒸笼。
这些东西全是房子旧主留下来,岳方祇没动过。他在这些琐事上心懒,能将就。有屋睡屋,有床睡床,屋和床都没有话,睡大马路也没什。可以说是个相当能凑合人。
但搬来这儿做生意有两年,他现在对这个房子相当满意。尤其是那个浴缸。累天,放好热水进去躺躺,解乏又舒坦。
天里有两个时候,这个蒸干粮小店主能歇口气儿:个是午后那会儿,另个就是晚上睡前这会儿。泡个热水澡,算算当天进帐。然后看会儿电视,或者听听广播,上上网……总之不拘干什吧,挺自在。
最后约莫九点多钟,人开始打起瞌睡来,差不多也就该睡。关灯前他冷不丁扫眼,才发现窗台上那盆花儿都秃成杆儿。岳方祇仔细看会儿,觉得应该是救不活,顺手连花带盆扔进垃圾桶。
当初卖花老太太非要把这玩意儿送他,说是叫什栀子,南方花儿。那时候是挺招人稀罕,大白花儿,香喷喷,让他想起雪白馒头以及天上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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