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富问岳方祇店里有没有雇帮工打算。给白墨打点滴老护士郑阿姨,说自己有个侄子从农村过来,想找个地方干活儿。只是因为没学历,这事儿直都没着落。老富虽然人絮叨,对岳方祇收留白墨这件事颇有微词,但本性还是个热心肠好人。
岳方祇说再说吧,暂时还能忙得过来。其实他也知道这累不是个长久之计。他早上四点多钟起,晚上九十点钟睡,个人干几个人活儿,忙起来脚都沾不着地。幸而他原来是搞体育出身,有个好身板,不然换别人早就趴下。可是这些年经事太多,生活又辛苦,其实岳方祇能感觉到自己不复少年时那健朗。
他爷爷奶奶年轻时就是干体力活儿,后来年纪也没有很大,早早就身关节病。那似乎也是他未来。靠力气吃饭小老百姓往往都逃不脱这条路。年轻时累死累活地赚钱,
小骨架。甜姐说白墨看着像是南方过来。
谁也不知道他过去,找到亲人概率实在不大。而且这种情况下,户口和身份证时半会儿也没指望。白墨眼下就是个十打十黑户。要是岳方祇不捡他,他就真没活路。
岳方祇听着甜姐和老富在那儿有搭没搭唠嗑儿,给白墨夹几个香菇牛肉烧卖:“多吃点儿。”
烧卖很大只,白墨咬口,似乎被噎住。岳方祇赶紧给他盛碗萝卜汤,顺顺他背。
吉祥街作为条历史悠久老街,基本上就是“人间百态”这个成语具象化。他们吃着迟到午饭,间或说嘴街坊间消息。
夜市摊位费要涨。原本小摊儿天十五,大摊儿二十五。现在小摊儿天二十五,大摊儿要四十。蔬果日杂这些都是小本生意,原本利润就不大,卖份有时只能赚个块八毛。这里冬天零下二三十度,夜市自然远不似夏天热闹。不晓得旧摊主们今年还会不会继续经营下去。
这时候就看出有个铺子好处来。虽然冬天做生意也有些麻烦,好歹比在外头风吹雪打要强。只是租来店铺又和自家不样。来是每个月房租开支是个大头,二来说不准什时候房主就不租。若是换个地儿重新开店,能开是能开,就是不知道还养不养得起来。
说到底,生意如何,除东西好坏,同店铺位置关系也挺大。吉祥街上两家同个牌子卖熟食连锁店,个在南街夜市边儿上,个在北街大浴池隔壁——东西模样,店铺大小也差不多,甚至开店时间也是前后脚。可是红火程度却天差地别。现如今南边儿夜市那家天要送两趟货,北街那家好几天也送不趟货。熟食吃个新鲜,不少住在北边儿街坊宁可走远点儿来南边儿买,美其名曰锻炼身体。岳方祇估计等这个冬天过完,北街上那家店就该关门大吉。
他盘算着手里钱,也不知道这个冬天紧赶慢赶地忙忙,能不能再多赚几个。然而到年底,各路要帐也都预备着呢。万真要房主要卖,说不得,他只能拉下脸来四处管朋友借钱。借是能借,只是不好借,人情债也难还。
他瞥眼把脸埋在汤碗里白墨,心说要不是你,今年账上还能好看点儿。不过这个念头只是转,他倒也并没有生气或者后悔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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