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方祇不动声色地把灶台又推出去。趁着店里有人忙,他外出时也会留心左近要租或者要卖铺面。不管到时候能不能用上,心里起码要有个谱。
天色阴沉得不像话,雪花跟鹅毛直大——气象台前日已经发布,bao雪预警。岳方祇带着口袋零钞去银行存钱,等柜员数钱功夫,他出门去隔壁生鲜超市买些梨。
白墨这两天感冒。先前是发烧,岳方祇晚上带他去挂急诊,医生听前不久才重症肺炎住过院,当即把岳方祇骂通。然后自然是开好多药回来。白墨吃过药,倒是把烧退下去,只是咳嗽得厉害。如果是岳方祇自己,压根儿不拿这点儿小病当回事。可白墨就不样。
岳
年底日子平淡而忙碌。岳方祇给幼儿园送干粮,送着送着,社区敬老院也来联系他,想和幼儿园样,每天在他这儿订花卷儿和馒头。天冷路滑,如果店家能送,就省着出来大包小裹地往回买。类似生意岳方祇接好几单,小小馒头铺子每天都忙得要命。
天气彻底冷下来,生意却变得十分兴隆。岳方祇没有办法,只得又雇个人。新人是个二十出头姑娘,叫小慧,外县进城打工。原本在吉祥街南头烤肉店里当服务员,结果因为不小心撞破老板和另个服务员偷情,被扫地出门。
当然,来应聘时候她可没和岳方祇说这个。缘由是岳方祇从老富那里听来。甜姐店里化妆师燕燕和小慧是老乡,闲暇时常在起作伴。
岳方祇原本不想用她。店里活儿吃力气,他担心姑娘家家干不动。小慧拍着胸脯打包票,说自己在家时人能扛两百斤大米,力气什完全没问题,而且她还会蒸包子蒸窝头贴饼子烙盒子……反正别人能干她都能干,别人干不她也能学。
岳方祇看她手,不是娇滴滴小姐手,确实带着干活儿磨出来茧子。他想想,说那先干个月看看吧。
小慧就这留下来。她做事很仔细,也肯动脑子,倒是比小郑让人省心得多。尤其是她对白墨很耐心,让岳方祇对她又多几分好感。若硬说有什缺点,就是这姑娘有点儿嘴碎,爱打听。老是问这问那,才来没几天,小郑已经把祖宗八代上树掏鸟鸡毛蒜皮全交代。岳方祇不动如山,声不吭。他不爱和人讲自己事。
雾霾还是有,但下过雪后会短暂地消失,露出北方冬天清爽冷寂底色来。已经是这个季节,每下场雪,温度便会又往下掉些。城管来得终于少——天太冷,摆小摊儿也少。零星也有出摊儿,那都是不做生意没办法维持生计穷苦人。
按照城管老赵说法,他们对这种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实在万不得已,上面有人检查,还会提前通知对方躲躲。各人有各人难处,还是互相体谅得好。
不过城管大队那多人,老赵这样有,别样子也有。这又不好说,小摊贩出摊还是只能是看运气。假若不巧撞到枪口上,东西就要被没收,然后去交罚款才能把货拿回来。小本生意有时候货里压钱还没罚款多,交也不是,不交也不是,只能自认倒霉。
周围人听说,也只能摇摇头,讲两句安慰或者骂人话,聊胜于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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