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陆晚丞身上那件衣裳没有大那多,如果他
“少爷?”欢瞳声音从外头传来,“少爷您回来吗?”
林清羽还未应声,欢瞳便闯进来,看到他后倏地愣住。
林清羽站起身,喜服后摆拖着地;他没有束冠,只让长发自然披肩垂下,低头,发丝便挡住半边容颜。
欢瞳从未见过这样少爷,明艳不可方物,举手投足之间皆是风情。他呆半晌,直到林清羽走到他跟前,方才缓过来:“少爷,你怎……”
林清羽问:“小侯爷在何处?”
陆晚丞直看着那个方向,有些担忧:“要快点啊。”
林清羽退出去。
院子里,花露依旧在哼着小曲,曲调轻快,婉转动听。她转过身,见林清羽站在门口,奇道:“少君,您怎不进去呀?”
林清羽回过神,道:“花露,借你妆奁用。”
林清羽这辈子只上过次妆,就在嫁与陆晚丞那日。因男子不适浓妆,他又极其反感,出嫁时喜娘只给他描眉,涂唇,眉心贴花钿。
林清羽来到卧房门口,门虚掩着。
今日回林府,他没有带欢瞳,此刻欢瞳正蹲在陆晚丞轮椅旁,给他腿上盖上毯子。欢瞳跟随他多年,也算见多识广。他见陆晚丞精神好得出奇,并未像花露那般欢天喜地,只是强颜欢笑地和陆晚丞说着话。
“小侯爷晚上想吃什,让小厨房提前备着。”
陆晚丞想想,道:“想吃梅花糕。”
欢瞳哑声道:“好咧。”
“小侯爷以为少爷还没回来,就说要去院子里等。”欢瞳想起自己是来干什,声音里带上鼻音,“少爷,小侯爷他、他……”
“知道。”林清羽异常平静,“你让人备好晚膳。今夜,不需要你们在旁伺候。”
喜服,又或者叫嫁衣,穿在身上沉重不便,稍有不慎就可能踩到衣摆。为能快点到陆晚丞面前,他不得不像女子般提着衣摆,穿过寂静回廊,快步来到院中——
陆晚丞身大红衣裳,披着雪白狐裘,坐在虚位已久轮椅上,犹如雪中红梅,轰轰烈烈地闯入他眼帘。
今日陆晚丞神采奕奕,脸颊和嘴唇都有血色,双眸璀璨,隐隐带着少年意气,仿佛回到今年暖春之时。那时陆晚丞还不用坐轮椅,甚至会没自知之明地尝试抱起他。
陆晚丞不在乎他有没有描眉涂唇,他似乎只想看他穿喜服,贴花钿样子。
林清羽看着铜镜里自己,突然发现这段日子,他似乎也清减不少。他拿起笔,对镜笔划地还原当日贴在他眉间花钿。那是个简单对称花钿,寥寥不过三笔,足以改变个人气质。他好像不再是自己,而是个靠容貌取悦夫君妻子。
原来,士也可以为知己者容。
接着,他褪去身上素衣,将繁杂喜服件件地穿上,玉带束腰,最后披上层霞帔。束发玉冠被摘下,青丝如瀑垂落,他拿起喜冠,想想,又放回去。
已经够。他到底是送人,不是成亲。
“什时辰。”陆晚丞脸转向衣柜方向,问。
林清羽跟着朝衣柜看去,并未看到什特别之处。
欢瞳道:“申时末。”
“你家少爷怎还不回来。”
“应该快,少爷说会回来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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