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忍冬无法接受。
村民们还在对着钟秀指指点点。徐忍冬气血上涌,再也看不下去,从黑暗中冲出来。他怒气冲冲地去拽村民领子,然而指尖刚碰到村民,眼前景象忽然变。他竟然又回到黑暗中。
身后传来男女吵架声。
徐忍冬回过头,发现周围景象早已不是灵堂,而是间狭小拥挤卧室。卧室里堆满杂物,收拾得倒是井井有条,只是地方太小,让人感觉很压抑。
对中年男女站在床边吵架,互相用手指头指着对方,破口大骂。
“早就看她不对劲,她还非说是长胖,结果呢?说什来着,这小妮子就是个骚货,跟人到处乱搞,连肚子都被人搞大……”
“听说那小孽种刚生下来就被她掐死,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这小骚货倒是狠心……”
村民们窃窃私语,幻作刀刃,把把地飞向钟秀。钟秀背对着众人,瘦削脊背微驼,任由刀锋插入脊背,她始终声不吭。
徐忍冬站在黑暗中,用力咬着嘴唇。
……为什要默默忍受,去反驳他们啊,去告诉他们不是这样啊。
徐忍冬感到心烦意乱。钟秀事,他点头绪也没有。无奈之下,他只好先送其他人出去。
摇滚和尚梦很简单。他在做法事时候唱RAP,被死者家属追着打,跑过几条街之后顺利找到电梯,干净利落地滚蛋。其他人也没什好说,由于徐忍冬在故事里反复强调过“电梯”,因此大家梦中都有电梯这个东西。
最后还是只剩下钟秀。
钟秀个人躺在大床上,安安静静地睡着,呼吸也比刚才平稳许多。徐忍冬决定再试次,于是他闭上眼,再度握住钟秀手。
熟悉眩晕感再次袭来,股强大吸力将他拉入梦境。
“都怪你!要不是你
为什不反驳?难道真相就是他们说那样吗?难道你真……
难道真是野种吗?
对于自己身世,徐忍冬知之甚少。实际上,就连院长也不知道钟秀当年到底发生什。她只知道钟秀生下徐忍冬就把他丢在福利院门口,甚至没在襁褓中留下任何信物,以便将来相认。
虽然事后钟秀来过几次福利院,但从来没有主动提起当年事,院长也不好多问。因此徐忍冬对于钟秀解也仅限于“她就是生母”,还有“她快死。”
此时此刻,徐忍冬在钟秀梦境中看到她当年经历,心中既痛且恨。他痛惜钟秀那时不过十三岁,就要遭受这些流言蜚语。又恨钟秀不反驳不抗争,沉默不就相当于默认吗?难道村民所说都是真?难道她真那下贱?
这次,还未睁眼,他就听到四周嘈杂人声,中间还夹杂着哀乐。
这是座灵堂,到处都被装饰成白色。供桌上摆着张灰白照片,照片里是个笑容慈祥老太太。
供桌前面,个披麻戴孝女孩跪在铜盆前面,正在烧纸钱。这女孩正是十三岁小钟秀。但奇怪是,她后背上插着十几把刀子,刀身全都深深没入脊背,鲜血浸透麻衣,而钟秀却像毫无知觉似,只是麻木地往铜盆里扔纸钱。
徐忍冬转动视线,看到灵堂外面,几个村民模样男女正在窃窃私语。
“小小年纪就会勾搭男人,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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